虚空之主
双碟舞
2024-10-06 20:43
谢府正厅，此时谢员外与谢翰一同陪着客人坐在酒桌之上，见谢浩从外面进来，脸色一沉：“浩儿！为父如何吩咐你的，跑到哪里胡闹去了？”
谢浩低着头，吐了吐舌头，“爹爹，爹爹，您总教导我说要做个男子汉，所以孩儿去巡夜了，励志要做个好家丁。”
“胡闹！没个正行！赶紧见过你骆叔父！”
谢浩抬头看见父亲下首坐着一位英气勃发的中年汉子，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于是深施一礼嘴里说道：“见过骆叔父！侄儿来晚一步，请叔父勿怪。”
“免礼免礼，哈哈哈，贤侄年纪不大，还挺有志向，快坐下吧。”
谢浩小脸一红，“叔父，别闹，别闹。我跟爹爹玩笑呢。”说完坐在大哥下首座位。
见谢浩坐定，谢员外皱着眉说道：“此子自小被娇惯坏了，甚是顽劣，让贤弟见笑了。”
“哪里，哪里，浩儿聪明伶俐，此时年纪正是玩闹之时，谢兄何必在意，此子我甚是喜欢，性子也颇合我心。”
谢员外叹了口气：“好了，闲话少说，浩儿，男儿志在四方，你虽年幼，应有所作为，不该像为父一样在此僻壤了此一生。你骆叔父远道而来，和为父一见如故，方才我与你骆叔父商量好了，想让你跟骆兄去他门中学艺，你可愿意？”
谢浩一愣，看向父亲，心中有些不安，犹豫着说道：“爹爹要孩儿跟叔父去哪里学艺？”
见谢浩犹豫，骆姓汉子接口道：“浩儿有所不知，本门总舵地处幽州，名曰德胜门，以密传乾坤剑法为立门之根本，门徒一千七百余众，十一处分会。我名为骆会祥，乃是海北郡石家城分会堂主。来郎坊镇办些事情，偶遇你父，甚是投缘。今日见你也颇是喜爱，想收你为徒，随我回石家城学艺。”
“石家城？不知离此地多远？”
“离此地一千余里。”
“啊！一千余里！”谢浩一听离家如此之远，顿时哭丧着脸，嘴一撇老大个不愿。拒绝道：“爹爹，孩儿从未远离家门，从未离开父亲和娘亲，玩伴也都在此处，那石家城天高地远，孩儿实在不舍。”
“唉，为父也颇为不舍，但闯荡江湖，行走天下是为父儿时的梦想，最终也没能实现，半生困在这穷乡僻壤，虽衣食无忧，却有种身处牢笼的之感。浩儿从小聪明，必不是笼中之物，总有一天会一飞冲天，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何不赶鸭子上架。”
“赶鸭子上架？”
“不是，是凤凰展翅！”
“可是，孩儿若是随叔父前去学艺，爹爹娘亲怎么办？”
“浩儿，此事你大可放心，你娘亲自有你兄长嫂嫂可以照顾，你可以安心学艺，学成之后成就一番大事业岂不是很好！”
谢浩低头不语，心里一阵为难，思前想后，但最终在父亲和兄长又一阵劝说后同意了下来。
几日之后，山坡前，草地上。
张鹏刘建两个人趴在草地上聊着天。
“张鹏，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事，谢浩明日要走了。”
“啊？不会吧，他还这么年轻？得了什么病？还是吃错药了？前几日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
“你能正经点吗？他要外出学艺了。”
“学艺？怎么这么突然，他才九岁，去外面学什么艺？人体艺术吗？”
“咱能不聊这么恶心吗？”
“好好，你快说说怎么回事吧。”
于是，刘建将谢浩要去石家城学艺的事说了一遍。“昨晚我去找他玩，他告诉我的。”
“唉，真是事事难预料啊，他这么小就要外出学艺，不过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也不错。”
“让你去，你舍得吗？”
“我怎么舍不得了，这里有你，我就够够的了，真想出去瞅瞅，找个姑娘，生一堆孩子！”
“停！停！停！”刘建急忙拦住了张鹏，“这是十岁孩子该想的事吗？”
“预习一下不行吗？”
“唉，他走了，咱们免费的午饭没着落了。”
“唉，这倒是。”
“那他走了咱们要去送他吗？”
“应该送的吧。”
“但是他要是咱们要礼物怎么办？”
“呃……那还是算了吧，呵呵，反正又不是不回来了！对了，我又知道了一个秘密，你要不知道？”
“你的秘密也叫秘密？算了，我没兴趣。”
孩子的想法总是很天真。
第二日他们最终还是去送了谢浩，二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说让谢浩回来给他俩带好吃的，谢浩答应之后不舍的对二人挥了挥手，就随父亲骆叔父一同离开了村子。
之后的日子，两个小伙伴很快就把离别的忧伤淡忘了，毕竟年纪还小，体会不到离别之苦，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再次相遇的时候才重新拾起儿时的记忆，才发现儿时建立的友谊是多么值得珍惜。
小山村还是原来的小山村，并没有因为谢浩的离去而改变什么，依然平静。改变最大的也不外乎几个人而已，其中包括刘建和张鹏。平凡的日子一天天度过，牛儿慢慢长的壮实，可以为家里做贡献了，地里的活轻松不少，张鹏暂时不用每日放牛，闲着的日子要么去学堂缠着夫子讲故事，要么跟隔壁邻居去林子里采些野果，剩下的就是跟刘建厮混，日子一天天过去，三个月后的某日。
张鹏家里没什么活，又闲了下来，这一日清晨来到草地，找刘建玩耍。刘建每日都没有什么事，闲着无聊就喜欢到这片草地上一躺，看着天空愣愣的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喂，刘建，你又白日做梦呢？”张鹏走到刘建旁边，喊了一声。
刘建白了张鹏一眼。
“我在思考人生。”
“思考什么人生？我猜是在想着肉吃吧。”
“哼，燕雀怎知鸿鹄之志。”
“哎哟妈呀，还鸿鹄呢，有这么胖的鸿鹄吗？快起来，我最近在跟村里的王二麻子学习打猎。”
“什么？打猎？你脑子有泡吧？你拉的开弓还是拿的起刀，吹牛怎么不打草稿呢。”刘建一脸不信的看着张鹏说道。
“我怎么吹牛了？牛也不用放了，家里用的着我的地方不多，所以我没事就去西边林子里采些果子，顺便打个猎，打个老虎大象什么的，卖了也值不少钱呢。好买些好东西给我娘补补。”
“别闹，老虎大象？你见过？”
“没有啊，总听别人说，你知道吗？林子里可好玩了！比跟你在一起好玩多了！”
“张鹏！还能不能一起玩耍了？”刘建老大不乐意，有点生气的说道。
“好了，不闹了，我心情不好！”
“我怎么一点也没感觉你心情不好？”
“我比较含蓄。”
“你你你！我我我！他！”
“这三人什么关系？”
“啊！啊！别扯了好吗，你气死我了，能不能有点正形？咱们都不小了，你看人家谢浩，都出去学艺了！将来成就一番事业，当第一名模也未可知！知道吗？”
“哦，还是去学人体艺术啊？”
“停，停，被你带沟里了！别提他了，咱们还是聊点正经的吧。”
“好的，对了，正要跟你说呢，前几日我不是跟王二麻子去打猎吗，我在林子里发现一个特别好玩的东西，谁都不知道，就我自己知道。你有胆跟我去看看吗？”
“什么东西？”
“现在告诉你就没意思了，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回头我带你装逼带你飞如何？”
“你特么的说的是十岁小孩该说的话吗？”
“你呀，就是不爱学习，平时去学堂不是睡觉就是逃课，一点知识都没有，哪像我，小小年纪就学识渊博，出口成脏，你得向我学习，多学习文化知识，将来好为国家多做贡献。”
刘建一阵头大，直翻白眼。
“我娘说了，丛林很危险的，不让我去。”
“大娘骗你的，怎么危险了？村里二狗，二蛋，丑娃，铁柱他们经常去，怎么不见有事，再说了，我都去过好多回了，啥事也没有呀。我看就是因为你懒，不想跑那么远，别找这么多借口。你看你天天没事就往这一躺，身上的膘儿越来越多，都快成个球了！我说的那个地方可好了，要不是咱俩关系好，别人我还不告诉呢。”
刘建听完，挠了挠头，有点心动。
见刘建心动，“张鹏继续说道，将来咱俩就把那当成秘密基地，就你我二人独享，怎么样？”
最后刘建还是耳根子一软同意了下来。
“要不要告诉家里一声？”
“别告诉家里呀，都说了是咱俩的秘密基地了，告诉别人还算什么秘密。”
“好吧，几时出发？”
张鹏想了想，“明日清晨咱们就出发，在村西口见面，不见不散！对了，你带几个烤土豆，咱们路上吃。”
“好的。”二人定好时间，又聊了一会别的，就各自回家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张鹏就从床上爬了起来，随意找了点吃的，拿起水瓢从缸里喎了一瓢水，咕嘟咕嘟的喝完，又跑到柴房，拎出一把柴刀，插在了腰间，也没和爹娘说，就独自出门，直奔村西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