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承佩佩的攻击却让浊龙更加的愤怒,狂风开始化作杀伤力极大的风刃,不断地向承佩佩袭来。
承佩佩为了能够攻击到承无痕而拉近的距离,此时却成了弱势,太过近的距离在风刃到来之前根本无法逃开,如果向后逃,势必会使背部受敌,后果不堪设想,但是硬抗的话,一点也不现实,就算妖刀再厉害,一旦使用者受伤,威力也必定会被削弱,万一流血过多,别说伤敌,就是自保都成问题。
可是,面对着铺天盖地的风刃,就算承佩佩再如何身手敏捷,也不可能将所有的风刃都一一避开。
承佩佩的败局已定,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可是她依旧奋不顾身的展开了攻击,因为这是她剩下的唯一的办法了,也是唤醒承无痕仅剩的机会,承佩佩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顾全自身,她决定哪怕要付出血的代价,她也相信承无痕的心智不会轻易被控制。
可是,现实正是她所想最坏的那种结果,她在用自己的鲜血来唤醒承无痕沉睡的意识。
“啊……”在风刃的肆虐之下,承佩佩已经成了一个血人。瘫倒在地上再无法动弹,她已经尽力全力,可是她没想到的是之间的实力差距如此的悬殊,她竟然毫无反手之力。
“汝懂得?如此渺小的汝懂得什么……”
银翼之下的承无痕缓缓落到承佩佩身旁,长满银色鳞片的双手就像龙爪一样,强劲而有力的抓向了承佩佩的白皙的颈脖。
“佩佩,快跑!”风少卿急切的叫唤着,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
他在第一次劝告承佩佩的时候就已经感觉不妙,但是几乎暴走之下的承佩佩根本听不进这些话,风少卿更不像承佩佩能够借助妖刀的力量,化解风壁的阻力,如今面临着这漫天的风刃,更是无法接近,他的力量甚至连自保都难以做到。
“该死的浊龙,放开佩佩,承无痕如果你真的值得佩佩为你付出的话就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佩佩为了你做的一切,你这个胆小鬼,懦夫……佩佩,佩佩……”
风少卿疯狂的攻击着风壁,但是他的枪根本无法破开风壁。
一次又一次,毫不停歇的攻击着,直到握枪的双手都磨出了鲜血也不曾停下,就算明知道结果,明知道不可能,依旧不放弃任何一丝机会。
“佩佩,你再坚持一下,我一定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看着承佩佩被承无痕的手抓了起来,风少卿再也无法保持理智,疯狂的呼唤着。“佩佩……佩佩……该死……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弱小……为什么我连佩佩也保护不了,我,明明发誓要保护好佩佩的,为什么……为什么…。。”
风少卿终究还是明白了自己的实力,颓废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吼……汝凭什么明白,凭什么?”承无痕喷着血色气焰的右眼,更加的鲜红,眼眸微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因为……朋友没有强弱之分,正是……朋友可以……互相帮助,才需要朋友,朋友之间……理应互相保护,才能……才能快乐!”
承佩佩被承无痕抓住了颈脖,高举在空中,鲜红的血液已经流到了布满银色鳞片的手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但是却仍旧没有放弃呼唤承无痕的意念。
“汝懂得什么是朋友么?汝懂得失去朋友的痛苦么?”
承佩佩惨白的脸上浮现去一摸笑意,可是看上去却让人心碎。
“我或许不懂得……什么是朋友,也不知道……失去朋友的痛苦,但是,我明白……我明白没有朋友的寂寞与……痛苦,别人避开你的眼光,惧怕……惧怕着你的眼光,总是离自己远远地,正是……因为我明白没有朋友的寂寞与痛苦,所以……我更珍惜我的每一位朋友,更想……保护好我的每一位朋友……”
浊龙的意识突然安静了下来,空洞的血眸中仿佛有着不一样的意识跳动着。
“我想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会有一些相似的经历,所以……才会有一些相似的行为,朋友……对于谁都是不可或缺的,没有谁可以忍受没有朋友的孤独,所以……我理解你想保护朋友的心情,可是你现在占据的这具身体正是我想保护的朋友……”
承无痕的手终究是有了些松动,承佩佩得到了顺畅说出想说的话的机会。
“因为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快乐,他和别人似乎有些不同,在他身上似乎有着许多的秘密,他的肩膀总是沉甸甸的,和别人不一样,他很独立,不愿意给别人添一点儿麻烦,或许是因为他很神秘,所以才想去了解,可是,就算只是认识了数十日,他却让我觉得很可靠,所以我已经当成了朋友,或许他并不认为我是他的朋友,但是,付出不求回报,快乐就足够了,而且,我相信他在来到这里之前一定有许多的好朋友,还有一个他朝思暮想的人——羽儿……所以,醒来吧!承无痕。”
承佩佩睁开了疲惫的双眼,定定的看着那只空洞的血色眼瞳,听到“羽儿”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瞳中剧烈的闪烁着。
突然承无痕手一松,承佩佩摔在了地上。
第九十四章:晴雨初霁霞露留“羽儿?羽儿……。”
承无痕否定又肯定的念了这个名字无数次。
“啊……”
终于,承无痕哀嚎了一声,抱着头痛苦的挣扎了起来。
承佩佩知道羽儿对于承无痕的重要性,因为她没有如此珍视的人,所以更明白这种被重视,并且已经深藏在内心深处的在乎有多么的重要。
承无痕对羽儿的珍视感染了承佩佩,甚至让看在眼里的承佩佩都忍不住心生嫉妒,这样的人从来都是孤独的天之骄子们向往的朋友,在看见对方的第一眼时,承佩佩就已经被承无痕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以及明白事理的责任心和自我独立的自信心深深的吸引着。
世界上的事物总是在美妙中凄惨着,所谓的缘分还有蛊惑人心的上天注定,原来也不过是自己眼中珍视的人对自己的吸引力罢了,这就是朋友所存在的意义,一颗可以寄托的心灵。
承无痕的意识渐渐的苏醒着,此时的身体却依旧被浊龙的意识所掌控着。
慢慢睁开意识的眼睛,承无痕看到的依旧是一片虚无。
“这里是哪里?”眼前熟悉的虚无空间,让他想起了之前在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又在浊龙之眼中么?可恶,浊龙你给我出来……”
“出来……”可是在这个虚无空间中,回应承无痕的却只有回音,浊龙的意识早就消散了,现在这个空间的存在意义是保护承无痕本体的意识被受侵扰。
因为,浊龙的意思消失就意味着浊龙之眼中庞大的龙力失去了控制,就算大部分龙力都已经进入到通灵荒石之中,但是难免会有一些残余的龙力会留在识海之中,就算就算只是残余的龙力也够承无痕喝上一壶的了。
至于将承无痕留在浊龙之眼中,一方面是出于对承无痕保护的考虑,另一方面当然就是浊龙对他的考验。
如果承无痕连这些残余的龙力都没有办法控制,那他又有什么把握能控制好通灵荒石中庞大的灵力。
而此时他的考验似乎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可是再这样值得开心的时候,就要重获新生的时候,他却开心不起来,因为这一切是一个叫承佩佩的人用鲜血甚至拼命换回来的,他并不喜欢这样的结果。
残余的龙力或许对他造不出伤害,或许在时间的流失下会慢慢的消散,然后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但是,那样的结果会有吗?
而如今他要面对的是她对承佩佩所欠下的人情,一份不知如何面对的人情。
他的左眼渐渐的有神起来,右眼中的血色气焰也渐渐的消失着,一双血瞳看不出与以前有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在血灵劫之后,承无痕的眼睛变得清灵冷酷,如今却是高傲且有神,或许是浊龙之眼的影响,毕竟浊龙贵为龙祖,自然有属于他的骄傲,更何况这是他的眼睛。
现在承无痕的右眼终于成功的与浊龙的右眼融合在一起,可是谁又知道这究竟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又或者是万年难见的灾难,没有人知道承无痕接下来要走的路通向何方,因为他背负的太多,他的路还有很长。
承无痕已经七岁了,按冥界的规定也应该接受成人礼了。
不过,这显然不是承无痕现在该担心的问题,他该担心的是接下来的加冕大典,这将是他真正的愿望所在。
只要他能够战胜其他的候选人,冥君答应给他的自由就又离近了一步,可是事情真的可以像现在这么顺利吗?
又或者是这一切只是黄粱一梦,承无痕实在是太过年幼了,这样的命运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或者,吾追求数万年之久的朋友,也如这般感情。真是羡慕至极呀!罢了……罢了……纵使吾再执着万年,怕也是没有结果吧……吾也该走了,终究这里不是吾该流离的地方……”
浊龙之眼的异象已然消失,还有些迷茫的血眸,似乎对这段话有所感触,眸光闪烁,眼神有些复杂。
“罢了,小友,记住你的·责任,浊龙之眼会指引你正确的方向……”
荒古沧桑的声音渐渐的消散在已经染成了金黄色的空气中,就像是一场梦,一场真实又虚幻的梦,只是,承无痕有些不一样的眼瞳,却让着如梦幻一样的事情留在变化万千的未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