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云霞并不感到太惊讶：因为这样的场面她们见识多了；再说领导们台上台下怎么反差如此之大？转念一想，他们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在台上努力伪装自己，台下就应该还原自我，努力放松自己；这种放松把不准就是对内心不安、相互之间充满戒心的一种掩饰呢。不是说台上人模人样，台下禽兽一样吗？人，总不能老是把自己的弦绷得紧紧的嘛。
在这样的场合，当领导的倒是显得平易近人、没有架子了--总之，比起那些过于严肃、古板、传统、耍酷、莫测高深、乃至喜怒无常的领导要好得多，更容易让人接近。云霞想。
这些男人们好像忽略了女士的存在。他们兴致差不多的时候，才想起了身边的女士。县长突然转向女士：“两位美女，不好意思，我们献丑了。来，我敬二位美女一杯！”
云霞站起来：“郑县长，可不能打批发哟！”意思是，不要同时给几个人敬酒。
不一会，邻桌的几个人举着酒杯来云霞这边了。有人眼见，看样子就是拍马屁的范儿，立即起身走出老远恭迎为首者：“孙秘书长好！”
“孙秘书长？”云霞心想，这个恐怕就是这儿最大的官了吧。
孙秘书长来到桌前，举起酒杯：“来，来，各位帅哥、美女举起酒杯，我代表市委市政府敬大家一杯！”
孙秘书长旁边的一位帅哥激动得手有些颤抖：“有领导的坚强领导，我们一定会圆满地完成今年的招商引资目标。感谢孙秘书长的关心，孙秘书长，还记得我吗？”
“哦，这不是朱总吗？”孙秘书长，孙思则，扫视一圈后，“哟，今晚搭配好整齐啊，你们看看：马总、牛总、杨总，任总都来了啊，感谢你们企业的大力参与和支持啊！来干了这一杯！”
“是啊，是啊，朱、马、牛、杨都齐了，只等苟总了。该干了这一杯！”
“要这么说啊，这位才是几位老总的老总！”
“哦？怎么个说法？”
“你们看看，我们这位任总还没有发话呢！任总（人种），人为最大、最高级动物啊！”
“这也不算啊，人也三六九等，要是梁总（良种）出场，绝对是压阵脚的星爷哟！”
县长大人拍拍黄金高的肩膀：“马总、牛总、杨总，偏偏遇到任总；任总、梁总也好，最高境界的、最高精神需求，最后打总结的该轮到我们的黄总才是！黄总，发表发表你的获奖感言？”
黄金高一脸坏笑：“知县大人抬举了！在各位领导、老总面前，在下不敢造次。”
“高交会”展馆现场。各类高新技术、产品、专利琳琅满目，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丁健推迟了两天离开深圳，借机考察、了解高交会的新技术、新产品。
丁健驻足在一家韩国企业展示的“3D空间投影显示技术”面前，饶有兴趣地观看演示和讲解。“你们的这项技术不错，但有一个地方能不能进一步改进…”
“面前来看，恐怕没有办法解决了。”
丁健恋恋不舍地离开该企业的展位；他立即给边际电话：“哥们！你怎么不到高交会现场来？这里绝对有你感兴趣的东西！马上过来一趟，我等你…”
丁健挂断电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S市也会派代表团来参加吧？为何不去S市的展位去逛一逛，顺便看看有没有认识的熟人。”
“云霞？”丁健终于找到S市的展位，远远地，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与一群人交谈。
丁健悄悄地凑了过去；在一群人中的云霞并没有发现丁健的来到，继续与客人介绍远发公司的产品。
客人离去后，“嗨，姐们，怎么偷偷在这里发财啊？”丁健拍了云霞后背一下。
“该死丁健，吓死我了。”云霞意外又惊讶。
丁健与云霞聊了20分钟。丁健突然接到边际的电话：“哥们：你在什么位置？我刚好进了D门安检门…”
“不好！边际来了，”挂断电话，丁健对云霞，“怎么办？”
“丁健，一定给我保守秘密哟！”丁健要求丁健不要告诉边际，云霞的任何信息。“你去接他吧。”
丁健离开后，黄金高回到展位。
黄金高：“学妹，你表现得不错。我考虑好了，我朋友有一套住房，正好空着…”
“那，我暂时住一段时间吧。”
“不过，”他若有所思，“你要给我保守秘密：不要向别人提起这套房子，包括我的家人！”
“什么？”云霞以为听错了，“你老婆也不知道这套房子？哦，我明白了，黄金高：这套房子根本不是你朋友的，就是你自己的吧？学长，不会家外有家吧？”
“学妹的想象真是丰富；你只管住就OK了。我相信，你一定会为我保密的，是吧？”
“那好。我们扯平了：你也要继续为我保密！”云霞同样要求黄金高不要向边际透露她的任何信息。
“我随时恭候你到我们远发公司来！位置时刻为你留着。”
“谢谢黄总！”
“哎，又来了！我不黄，你不适合叫我什么‘总’不‘总’的。”
黄金高和云霞都不知道，此时此刻，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偷偷地观察着他们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展位密集、巨大的展区里人流如织，黄金高和云霞根本就注意不到这双盯着他们眼睛。她是黄金高的老婆费洛美。费洛美一直怀疑黄金高有外遇，偷偷地跟踪黄金高到这里来了。
“我有一种感觉：艾雪莉是冤死的。”边际自言自语，“我要做的第一件就是，搞清艾雪莉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