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祸从口出

慕羽零的脸色忽地便暗了下来。
不多时，殿内大小宫女都跪了下来迎接皇上，连紫苑都站了起来行礼，唯独她仍坐着，神色黯淡。
苏铭走进来道了声“免礼”，人都站了起来，唯独坐着的慕羽零，神色依旧黯淡。还好苏铭心情似乎不错，也不追究她的无礼，反倒饶有兴趣地问她：“你怎么不行礼？慕姑娘？”
慕羽零抬眸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你倒不怕我杀你。”
“哦？”苏铭挑眉，“你也得有这本事才行呀。”
慕羽零垂眸，没有答话。心中暗自悔恨，早知他要来，就该在靴子里藏把匕首才是的。如今面对他也只能咬牙切齿，深知他是仇人却不能手刃，眼看他就在眼前却还要忍耐。
不，不止忍耐，兴许还要卖笑。
苏铭的脸色哐铛一下飞流直下三千尺，看得出有些酝酿着的微怒。
眼见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紫苑到底是个聪明人，连忙站出来解围：“皇上同慕姑娘昔日怕是有什么误会罢？都是误会罢了，慕姑娘便不要深究了，皇上宽宏大量，便原谅慕姑娘初入宫门不懂礼仪罢。”
这一番话倒也起了些作用，慕羽零顺着她造的台阶下了，“兴许是吧，民女给皇上赔不是了。”虽嘴上赔着不是，却没有行礼，心里暗暗骂着他祖宗十八代。
苏铭本就没什么要罚她的意思，既然道了歉，也没什么好深究的了，也没回她话，只是兀自走上首座，坐了下来，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扭头朝紫苑道：“这就是前几日进贡的茶？也不过如此嘛。”紫苑附和着干笑了两声：“兴许是凉了，热的才好喝呢。”
话毕，召上了宫女去换一壶茶。
苏铭又问：“你今日所说好容易才请来的贵客，就是这位天天想着杀朕的姑娘？”
紫苑慌了，赶紧回道：“依臣妾所见，皇上同慕姑娘之间定是有什么误会了，这日才斗胆请了慕姑娘前来，若惹怒了皇上，还请责罚臣妾。”
“哦？朕倒误会你一番苦心了？”苏铭挑眉，“恩怨要消它自然会消，何须你插一脚进来？”
紫苑更慌了，“扑通”一声跪倒在苏铭面前：“臣妾甘愿受罚。”
这回倒轮到慕羽零看不过去了，怒拍桌子站起来道：“贵妃你何须如此！我虽同皇上有过节，也无须你替我求情，况且错的是他而非我，你何必如此委身！”
紫苑扭头望向她，眼神里有种苦涩的复杂。
末了，倒是苏铭挥挥袖子，把紫苑一把拉起来。紫苑一个转身便落到他大腿上，苏铭搂住紫苑的腰，暧昧道：“你一番丹心朕怎会怪罪与你，待会你好好表现，朕与慕姑娘的恩怨，便会烟消云散。”说罢，向紫苑脖子上吹了一口气，紫苑霎时便抖了一抖，而后又甚为娇羞地问道：“说到做到？”
苏铭点点头，把她横抱起来，努力克制住，暗哑道：“前提是你得好好表现。”紫苑贴紧他胸膛：“臣妾，尽力。”
话到这里，慕羽零也大约明白他们随后要干什么了，便借口一句“我到花园去逛逛”，溜了出去。
出了门她才松了口气，这回约摸也是自己太冲动了，若苏铭一进来时没有说那句“你倒不怕我杀你”，如今该是仍在殿内捧着另一个杯子喝茶的，到底还是祸从口出。然而她在花园里没走多远，便听到些异动。
是那种粗重的呼吸声和女人的叫声。
用脚趾头想也晓得他们在干什么了。慕羽零霎时便来了兴趣，房事这种东西，她倒还真没见过。于是，便蹑手蹑脚地朝声音那边走了过去，站在窗子前看看。
却看到了些不大该看的东西。
于是连忙走开。
慕羽零在花园里拔了几株漂亮的花，思付着看看苏复几时入宫，给他拿回王府去种，必定是极漂亮的，想想便觉着心旷神怡。而此时，苏铭也完事穿好衣服从殿内走了出来，瞧见慕羽零，轻轻一笑，脸上却有一丝疲惫，朝她道：“今晚便同贵妃一起到青玄宫用膳吧。”
慕羽零点点头，道声是。
兴许这算是洗尘宴吧。
傍晚时分，紫苑却沐浴去了，说是习惯在用膳前沐浴一番，才有胃口吃饭。慕羽零不好意思先走，便留在前殿候着紫苑。
心中暗暗叹道，想不到宫中的生活竟然是这般的，连吃个饭都要香喷喷地去吃。
约摸半个多时辰过去了，慕羽零差点忍不住想要进去浴房看看紫苑是不是淹死在浴池里了，她这才慢悠悠地出来了，衣着比白日的更为华贵，已不能用奢侈来形容了。慕羽零暗暗想，她这是要把皇后给比下去吗？
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慕羽零本以为会有轿子送她们过去青玄宫，没想到她又想错了。一路上她们是步行过去的，让一个饿得要死的人步行过去，而且是用淑女的小步步行过去，那么，你就让她去死吧。
在克服了一个又一个障碍，问了无数声“到了没有”之后，她们终于成功来到了青玄宫。而此刻慕羽零心中想法只有一个：一定要把血本吃回来。
一入宫内，慕羽零看到的是苏复温柔的眼神，说实话她如今真的恨不得扑到苏复身边去吃东西，那样就不用顾什么了。可是不行啊，她算是贵妃请来的客人，若是又跑去了苏复那边，却是不合礼仪的。
于是，慕羽零递了“怎么办”的眼神给苏复，苏复眉眼间霎时充满了笑意，却没作回应。
正当慕羽零抱着死就死吧的心态准备入座之际，苏复好听的声音传来：“零儿，坐我这边吧。”
这是慕羽零这辈子听到过的最让她感动的一句话。
于是，慕羽零飞奔过了苏复那边。苏复笑笑，抚抚她的头：“饿成这样了啊？”慕羽零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我很饿？”
苏复笑：“你刚的眼神不是说'我要饿死了苏复你快救救我呀'么？”
慕羽零：”……你想太多了。”
“噢？”苏复含笑望着她，“那你回那边去吧。”
慕羽零视死如归地望着他，良久才鼓足勇气开口道：“我的确是饿了你没想多。”
苏复：“……”
饭中，苏复才想起来要叮嘱慕羽零，说道：“千万不要喝酒。”
慕羽零正好拿起一杯酒灌了下去，喝完才反应道：“啊？”
苏复叹了口气，“没什么，我怕我把持不住，你要是放心我，只管喝便是。”
良久，慕羽零甩甩头，认真地望着苏复：“有醒酒汤吗，我好像醉了。”
苏复：“……”
一群乌鸦还没飞完，苏复便捧着慕羽零的脸吻了下去。
慕羽零懵了，被他吻完后才迷迷糊糊问他：“你……干……什……么……”
苏复笑：“分我一半你就不会醉了。”
慕羽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