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试探相府

灯火微晃，摇动了人影，林中夜鸟已眠，唯有小虫细吟。
悄无声息，墙上多出一道影子，站于前影之后。
“阿阴，那边有什么动静吗？”萧孜庆专注的写着自己的字，丝毫不去看身后之人。
“没有任何动静，属下来请示主子，是否需要提前计划？”
“不需要，就这样就行了……那个叫顾言的，你说说他的底细。”
阿阴没有马上回答，许久之后她才问道：“主子为何对她感了兴趣？”
听见她的话，他停了一下，稍稍撇过头看了她一眼，“多事！”
阿阴低下头，“属下知错！”
萧孜庆转回头，继续写自己的字：“玉疆圣女重视此人，萧孜翼也对此人不一般。末山一战，足以证明他绝非等闲之辈。若能收为己用，他会是本宫的一大助力！”
“属下一开始就只是负责监视卫云王，对此人没有仔细注意过，令主子失望了。”
“那就从现在开始注意此人，本宫要了解一切。”他搁下笔，转身向外走。“对了，阿阴，我寻到阿夺的踪迹了，你说我什么时候去找他呢？”他突然转身对她笑道。
阿阴的身子震了震，双眼睁大看着他，“主子……主子说的，可是……真的？”
“阿阴，本宫从来不骗自己人。”
“主子！”阿阴猛地跪下，垂下头。“还请……还请主子放过兄长，阿阴感激不尽！”
“阿阴啊……”萧孜庆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这是阿夺欠本宫的，他应该偿还给本宫。阿阴，夜深了，回去吧！”他松开手。
阿阴慢慢站起身，“属下告退……”
房间里的灯光全熄，阿阴已经离开了，月光拉长了萧孜庆的独影，好长好冷……
“你说什么？！”顾言欢吃惊的站了起来，盯着陈学林。
“外面有个叫万灵的女子，前来拜会顾先生。”他奇怪的看着顾言欢。
她皱了眉，慢慢坐下，“陈学林……让她走，说我不愿见她。”
“顾先生，真要让她走？”
“顾言，你还是自己去跟她说清楚比较好。”
“我……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万灵她……太固执了。”她感到很无力。她不能对万灵明说她是女子，可这样下去……只会耽误了万灵。
萧孜翼看着顾言欢，也知道她没办法。“学林，按顾言说的，告诉万灵。”
“是，小人这就去。”陈学林得了令，赶紧去了。
许久，他回来为难的看着顾言欢，“顾先生，那个姑娘说……她会每日都来的。”
“天！这样我怎么出门？”她抚了额。万灵这是要把她逼疯的节奏吗？
“要出门的话，让学林帮你就好。”
“王爷，你终于想起我的手艺了！”陈学林激动得想要抱萧孜翼的大腿。
“什么手艺？”顾言欢听这话，好奇问道。
“易容术，当初他因为这个，得罪了人，才到我这里做事的。”
“戴人皮面具的那种？”顾言欢有点儿小小的激动。
“切，那种是损阴德的做法，一张人皮面具，要完好无损的将未死透的人的皮剥下，手法极其残忍。我家先祖有训，不许后人学习此法。”说到这里，他有些洋洋得意。
“那你是怎么易容的？”
“一般的易容，分面具和化妆。面具除了人皮面具，还有用特殊秘方做的面具，虽没有人皮面具逼真，但也难辨真假，只是做面具比较麻烦。化妆就容易多了，直接拿面泥摸在脸上，在拿笔画画就行了，唯一不好的地方……”他的表情一下子就郁闷起来。“……就是怕水。
萧孜翼笑道：“他当初就是因为别人泼了他一杯茶，把妆弄花了，才被发现的。”
“陈学林，你这么倒霉呀！”顾言欢笑了。
“王爷……那件事情很丢脸的，您就……您就别提了。顾先生，你也别笑了。”
“好了，我不笑了。这样，陈学林你先用化妆帮我易容，然后再帮我做个面具。”
“知道了，顾先生你先等等。”说完，他就跑去拿东西。
“顾言，就这么一直躲下去？”
“没办法，如今只有拖字决可用，拖到他们回玉疆就可以了。对了，你们准备派什么人和他们谈联盟之事？”
“王上还未决定，不过太子提议要宴请来使。顾言，遇见太子萧孜庆，尽量躲开。”他一下子严肃起来。
顾言欢拍拍他的肩，“放心好了，我可不敢去随便招惹，小命要紧。”
“顾先生，东西我拿来了，你快坐下！”陈学林拿着箱子跑进来。
顾言欢乖乖坐下，任他在自己脸上涂抹。
一柱香之后，陈学林收工拍手，说道：”好了！”拿了镜子放在顾言欢面前。
顾言欢看着镜子里，完全陌生的脸，伸手去摸了摸，“真的完全不一样了……”
“顾言，还是你自己的样子比较好看。”萧孜翼在一旁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顾言欢觉得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兴许是因为易了容，镜子里看不出红了脸。“我……我先出去！”她招架不住，跑了出去。
“王爷，顾先生好奇怪。”
“有吗？”
陈学林用力点头，“有！”
“估计是，害羞了吧……”
陈学林突然觉得……王爷也怪怪的。
顾言欢漫无目的的在外瞎逛，她在心里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你脸烫个屁呀！慌慌张张跑出来算什么？萧孜翼他……算了，逛街！
顾言欢走进一家店，遇见了上次在茶楼里跑掉的那位姑娘。“姑……”她收住了声，她现在易了容，虽然不会吓到她了。但是陌生人随便搭讪，应该……不会被搭理。于是，她站到一旁，样装在看东西。
上次那个来找她的丫鬟拿起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只蝴蝶玉簪。“小姐，你看看这个，小姐戴上一定很漂亮！”
那个小姐倒是心不在焉，看了一眼，说：“白苏，我累了，我们回府吧！”
“哦！”白苏放下盒子，扶着她出了店，上轿而去。
顾言欢拉住店家，“诶，店家，刚刚那位小姐是哪户人家的？”
店家瞥了她一眼，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这位客官，本店不透露客人的信息。”
你妹的！顾言欢磨了磨牙，掏出一锭银子，放进他手中，“店家，我就是问问，没有什么恶意。”
店家将银子放入嘴里咬了咬，满意的收进袖里，“客官，那位小姐是顾相爷家的四小姐，听说……”他左右望了望，凑到她面前小声说道：“她可能代替顾三小姐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
还真是有缘，居然是同姓。“那顾家三小姐呢？”
店家摇了摇头，“不知道，相府对外说三小姐病了，可是我听人说，三小姐失踪了，都快半年了。本来三小姐与太子已有婚约，可这三小姐都失踪这么久了，顾相爷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就让太子重新选一个。”
“那太子是什么态度？”
“谁知道太子心里怎么想的，一直没表态，现在京都的姑娘们可都盯着太子这块肥肉。还有，那卫云王爷，也被不少姑娘惦记着呢！”店家十分猥琐的笑了。
“多谢店家，刚刚那支玉簪我要了，还请店家替我包好。”
“好好好，你先等等。”
顾言欢看着外面，摸了摸下巴想，顾家四小姐上次见到自己露出那样的表情，还说那样的话……
“客官，您的东西包好了，还请付钱！”
顾言欢伸手摸摸钱袋，里面就剩些碎银，根本不够付这玉簪的钱。死定了……“咳咳，店家，我身上的银子不够，你就……你就到卫云王府去领钱，说顾言在你这里买了东西。”
“原来是卫云王府上的人，小的知道了。”他一下子恭恭敬敬的。
顾言欢觉得，权力这个东西……也挺好用的。
她找人问到宰相府，看了看手里的玉簪盒，走上前去。
“慢着，你是谁？”看门的仆人将她拦住。
顾言欢一脸奴相，笑着说：“小的是来送东西的，三小姐在店里看上了一支玉簪，让我们包好了送到府上。”
“在这儿等着，我去叫人。”
“是是是！”顾言欢笑笑。
不一会儿，那人就和白苏一起出来了。白苏见了顾言欢，奇怪的问道：“怎么会有玉簪，小姐可没买。”
“姑娘，确实有人买了送给三小姐，小的只是个送东西的。”
“那……拿来吧！”白苏伸手。
顾言欢把盒子递给她，点头哈腰的走了。
“小姐，有人送簪子给你。”白苏把盒子递给顾四小姐。
“什么簪子？“她接过去打开，入目的便是一句红色的“四妹，我回来了”。
“啊！”她尖叫一身，将盒子扔远。“不是我……不是我干的……不是我……”
“小姐！”
顾言欢如愿以偿的听到了这声尖叫，看来这相府里果然有鬼。
回去的时候，顾言欢顶着这张陌生的脸，把小云吓了一跳。小云虽生气，还是给她端来水，让她卸妆。
“顾言，你今天买了支玉簪？”萧孜翼来找她。
“恩，我在调查一件事情，想确定一下，就买了玉簪。”
“那结果如何？”
“十分令人满意！”她宛尔一笑。
她却不知，这一试，令相府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