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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16再遇

流光岁月 南霜 2025-03-20 18:26
舞会开始了。
遥望而去琉璃舞会馆折射出缤纷七色的光芒,流光溢彩,宛若一尊浩大的琉璃珠。优美浪漫的旋律如山谷幽静溪水缓缓流动。整座学院就这样被笼罩了一层充满传奇色彩的梦幻。
相比琉璃馆里争奇斗艳的热闹非凡,温来娇独自站在刚才与徐雨荨告别的原地一动不动,孤影单只的她显得萧条莫名。
月下这朦胧的场景有几分似曾相识的熟悉,恍若好久好久以前,曾有那么一位少年骤然降临于这样一个夜里。
往事回忆乘着月风缓缓突袭。
这多年来她曾在迷雾间幻想着梦中人再次出现在她现实中会是如何一种腾云驾雾场景?然而梦中人在她毫无防备之下真的出现在她现实中她铁会以为自己依然飘荡在迷雾间吧。
正如此时此刻,在这段十字交叉长廊上,她站中央这一端,他站在中央那一端。玉兰树下的他一如她梦中俊雅淡然,依旧出尘不染,风拂过他的乌黑碎发,星眸漾着似笑非笑看似温和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光芒。
他正徐徐穿行过月光,穿行过四年的光阴,向她走来,在他身后纷飞的是玉兰花瓣,坠落的是她的心。她颤抖着幸福的手正缓缓朝他伸来的手挪去......这片迷雾里他没有腾云,也没有驾雾,只是气定神闲地走到她身边用伸来的手越过她伸出的手,瞬间牢牢地牵住她身后不知何时走近的另一位女生的小手。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
她蓦然惊醒,不是梦,这不是梦。
这些年来,她何曾想过再次遇见何熙会是这种情景,竟像一个巨大的铁锤毫不留情地把她编织多年的相遇情景狠狠砸碎一地。
何以熙牵着女生的小手,眉宇间隐隐漾着她从未见过的宠溺与温柔。视而无睹地轻轻在她身边擦肩而过,她犹如一缕无形无色的空气停立在两人的旁边,永远注定是多余的。
心是被拧着的酸痛。
然而当他们走在她面前时,她无法忽略被何问熙牵着的女生一身桃红色镂空花纹图案的露膝短裙,秀丽黑长直的乌发温顺地披在肩后随风徐徐,无比清丽,令人赞为观止。
这不就是大二舞蹈系的系花何夏吗?
不久,琉璃馆那边骤然响起了人群激烈的欢呼声,大概是惊艳于那对美丽的男女有着强烈的存在感。
不像她。
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真实?
半夜三更,遭四位酒后无良宿友们的踹门声将她从噩梦中粗暴地拎起。
她骤然睁开双眼,茫然地盯着上铺床板令人惆怅莫名的旋涡花纹,某种自欺欺人的想法涌至心头,只是理智却在耳畔长吁叹息,多希望那仅只是个虚梦。
只可惜不是。
宿友们左拥右抱排成了一队。神志不清,摇摇晃晃地在门外闹撞墙。
“哎呦!谁啊!谁咬我额头啦!”
“你撞墙啦!笨......奇怪了,你们有没有发现门变窄了,我怎么都挤不进去?”
“额呵呵......门口在这边啦!”
“是吗?”
“来人!给朕把墙拆掉!”
嘣!
她猛地躺起身回头,瞥见几抹穿着晚礼裙色彩缤纷的人影四脚朝地趴在地上滚落一地。五音不全地扯着沙哑的嗓子喊唱着《死了都要爱》,唱达高潮时,疯狂地扯着刚脱下的晚礼裙在头顶上旋转挥舞,最后唱至尾末,几人同时深情款款地半眯着双眼,断断续续的嗓声尽量拉长拉长再拉长,然而那份惊泣鬼神的深情是手中的裙子骤然从阳台不约而同地飞了出去。
下意识里,她膛目结舌地朝那几件向她saygoodbye的晚礼裙伸手,看着它们就那样扯着一抹奸笑消失在夜幕的背景中。
眼前这几个上蹿下跳的家伙脑进水了吧,要不她们老爸的名字都叫李嘉诚。
跳累了大家拍拍屁股一个林黛玉的娇弱“晕”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滚进床底处呼呼大睡。总算可以恢复本该属于夜的寂静了。除了她上铺床从乡村来的那位人称傻大妞,案发前她只听见大妞正经八百地梦呓道,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崔始源,别以为我是韩国歌手崔始源,不!我不是,我就是我,我的真实身份是国家一级跳水专业选手,所以,我来了——相信这个时候,你会看见一具超人奥特曼双手聚光时的姿势尸体从床上蹦了下来。四脚朝地,摔了个他妈大痛快,血从鼻喷。
壮观得实在令人不敢太恭维。
不要怀疑,这世上绝对有趁醉玩自残的。
这时,身为信仰佛并且自身大慈大悲的她会悄然跳下床,很温柔地往大妞的鼻孔里塞两颗圆柱橡皮擦。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突然想到宿舍里唯有徐雨荨尚未回来。不久窗外的淅淅沥沥的细雨声轻敲来袭,雨水被风斜斜地吹了进来,她点着脚丫子跑去关阳台门窗,心血来潮又撑把雨伞走出阳台看那几件躺在楼下草丛上或是挂在树梢上的美丽裙子,不禁觉得既惋惜又滑稽。
隔绝了室外的雨,雨声添加了一层朦胧色调变得越发神秘了。依然觉得雨声近在耳畔,仿佛就躺卧在自己的枕边,瞪着一双好奇宝宝的双眼深深地打量着自己。而那双眼睛变化莫测,时而幻变成日本《咒怨》里面的男婴宁的眼睛,幽怨而空洞。她不敢睁开眼睛,只能隔着棉被拳打耳畔的空气,脑海突然浮现出莫名其妙的画面。
学校的回廊上,狰狞的男婴宁眼里蔓延杀气紧紧飘追在她的背后,她不敢回头,只知狂跑。不远处突然凭空闪出何问熙拉着一身桃红色的何夏在前面逃命地奔跑,她鬼使神差地追着他们转过几处回廊,在最后一个回廊尾突然出现一团圣洁的迷雾,迷雾中环绕着一道白色的门,那是一道可以通往干净圣神的地方。男婴宁离她越来越近了,足于用手扯住她身后的衣襟。
白色之门开了。
看着前面两人头也不回进了里面,门渐渐地合上。这时她扯着嗓子歇息底里地想呼叫何问熙的名字,想求他等等她,再等等她,不要抛下她孤身一人好不好?好不好?
可是无论怎么叫怎么哭,声音就像环绕在喉咽里,发不出来。
在最后一瞬间,她看见门里面何问熙牵着何夏的手缓缓转过来身来,两人扬起一抹同出一撤的讥笑可怜地俯视着她,仿佛看一条不值得伸出援住之手的小狗。
像残酷一叮似的叮得一声。
门随同云雾一起消散。
她缓缓停下脚步......突然之间,一张狰狞恐怖的鬼脸猛地在眼前无限放大。
“啊——”
她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气喘吁吁。原来还是一个梦。
正是黎明刚破晓的时分,窗外依然空灵的雨声,叮咚叮咚,时而重时而低,像孩童恶作剧时的脚步声,下意识想起了梦中的男婴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抬头望去徐雨荨的床还是空荡荡的,不知道她那边情况如何。
不久,门外不远处响起高跟鞋动听又忧郁的响声声,渐发清晰,最后声音徘徊在门外,静止了。
不会是徐雨荨回来了吧。
她鼓着胆子围着一张棉被跳下床去开了门,眼前一张像冰淇淋般融化掉的悲衰妆颜映入眸底,她惊愣在原地张开嘴怎么也挤不出话来。
两人对视了许久。
突然徐雨荨一言不发地紧紧抱住她,一股莫名悲伤密不透气地覆盖了她,肩膀上只觉溅湿一片冰凉的寒意。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徐雨荨从来未曾告诉过她,她也心照不宣地没问。
直到某天在校广场的展示板上无意看见郭儒环抱着一位高挑明艳的美女跳国际交际舞的画面时,她心里大概有了个底。只可惜这幅如此和谐的画面没维持多长时间,很快趁观赏的同学四散纷飞后,她家嫉妒心重的徐雨荨从裤袋里偷偷掏出一把预谋了许久的美工刀把人家美女明艳的头颅抠下来,上了张凤姐那倾城一笑的头颅。
惊得那段时间这双人舞的图片在微博上横走得大紫大红,城市里其他学校的人都在没完没了地打听着跟凤姐“跳舞”的那位大帅哥叫什么名字。
看来本校鼎鼎大名的郭儒想不再狠狠红那么一把也不行了。
倒是徐雨荨整天一副成就感的大大咧咧,莫不关心的外表,心里却狠狠爽了那么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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