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玄幻奇幻 > 镜子世界

第139章:夜半杀机

镜子世界 翌年 2025-03-16 21:29
『有些事总是没有必要说破的,做人最起码该有这点自觉性才好。』
夜深如许,寂静如深海。
众多营帐中的一个里,赵云遥与军中的一位将领以奇怪的气氛僵持对视着,两人谁也不说话,将领的脸上挤出掩饰慌张的假笑,手足无措的样子。赵云遥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人十分好笑的面具,自己不由也笑了,那笑容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颇有些倾国倾城的味道,在这样的深夜出现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营帐中,不得不说是带着几分诡异和暧昧的。那位年轻的将军显得更局促不安了。
赵云遥轻移脚步上前,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纤弱的右手突然抓住男子健壮有力的手腕,刚劲与柔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格外地撩人,她的脸更加贴近男子的胸膛,轻轻吐息,“将军可是姓赵?”
男子的脸“腾”地红了,涨成了一颗熟透的红石榴一般,因为太过紧张而有些结结巴巴地应道:“是,属下姓……姓赵。”
“果真这样。”赵云遥的声音更加轻柔,“那将军与妾身乃是同姓本家呢。”
听到赵云遥自称“妾身”,这位赵将军有些惶恐地后退了一步,连连摆手说道:“皇后娘娘您……您是金枝玉叶之躯,属下……”
话没说完,就被赵云遥的食指轻轻按住了嘴唇,营帐中的气氛更加暧昧,赵云遥缓步上前,纤手在赵将军宽厚的胸膛上来回摩挲,一直滑落腰间,一双灵活的手向将军的裤带伸去。
赵将军似乎有意要阻止,但又不敢十分用力地推搡赵云遥,只是不知所措地脸色越涨越红,“皇后娘娘,请您自重,属下是有妻室的……”
赵云遥的动作停了一拍,抬起头盈满笑意地看着这个男子的眼笑道:“倒是个好男人,只是——可惜了。”
“什么?”将军一瞬间没有明白赵云遥所指。
营帐中炭火噼啪未停,一切仿佛都是寂静如初的样子——死一般的寂静。
第二天天才将将亮起来,秦景焕在营帐中简陋的床铺上翻了个身,寒冷的气流从被子的缝隙中钻进去,贴紧人的皮肤,让秦景焕不由打了一个冷战,营帐中的炭火烧了一夜已经熄灭,他翻身抱紧旁边柔软细腻的女体,一只手十分不老实地在她身体上摸索。两月未见,他竟是这般的想她。
没能温存多久,营帐外突然传来了年轻士兵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稍上年纪的将领的呵斥声音,“给老子闭嘴!陛下日夜操劳,好不容易能睡得踏实些,你们这些兔崽子都安静些!”后面便是年轻士兵结结巴巴的解释,却因为惊恐而断断续续连不成一句话。
秦景焕听到动静,坐起身来穿好衣裳往外走去,赵云遥听见他掀开帐帘走出去的声音,又听见他问:“怎么了?”她闭着眼睛,甚至能想象出他此时微微不悦皱着眉头的样子。
先前斥责年轻士兵的那位将军也静默了半晌,十分沉重地对秦景焕说道:“昨天夜里赵将军被杀害了。”
秦景焕挑眉,讶然溢于脸上,但是毕竟是一国的帝王,并没有表现出惊慌之感,只是十分镇定地掀开赵将军所住营帐的帐帘往里看了一下,血腥味儿扑面而来,由于正是寒冷的季节,尸体还没有发臭,但是满室的疮痍惨不忍睹,就连秦景焕这样行事狠戾和身边早已百经沙场见惯了尸体碎块的“铁领将军”祝天元都有些震惊。看着营帐内的情景,秦景焕的动作顿了顿,踩着一地的鲜血碎肉走到桌案前,翻出一张写着字的纸揣入自己袖中,而后出来将帘子重新放下,平声吩咐道:“尽快清理干净,赵将军的尸体好生葬下,就不要带回去给他的家人看了,待会儿朕会写一份赏赐他家人的旨意传回宫中,至于其他人,该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此事先不要外传。”
众人纷纷得了令,即便惧怕到双腿发软也不能不做,被派去收拾残局的几个士兵吓得脸色发青,忍着快要呕吐出来的恶心感还是要依令清理。秦景焕面色也十分难看,转头一言不发地往自己营帐里走。走到营帐面前,秦景焕却无意进去,跟在他身后的祝天元见他突然停下来,差点绊了个趔趄,想起昨天赵云遥才到军营,他的确不适合进去,于是有些尴尬地站在秦景焕身后。
秦景焕回头对祝天元道:“稍等。”
赵云遥睡眼惺忪地坐起来,身上衣衫不整,声音还带着些刚睡醒的慵懒沙哑,“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么?”
秦景焕面色凝重地看着她,“昨晚赵将军被人在自己的营帐中杀害。”
“赵将军?”赵云遥声音突然颤了颤,放在床上的两只手不由蜷起抓皱了床单,“就是我昨天到军营中时在你身边的那一位?”
“是他。”秦景焕深深叹了一口气,为赵云遥整了整衣衫,“先把衣裳穿好,天气寒冷,军营中条件差,容易生病。”
赵云遥闻言将衣裳一一穿好,见她收拾整齐后,秦景焕向营帐外喊道:“将军可进来议事。”
祝天元听见秦景焕喊他,便掀开帐帘进来,随着他掀起帐帘的动作,一阵寒风卷了进来,赵云遥不由冷颤,吩咐人重新将营帐中炭火点起来,军中没有喝茶这样舒适的事情,只能烧烧白水,能够暖暖身子已是幸事了。等水开后,赵云遥为秦景焕和祝天元各沏上一杯热水,祝天元有些惶恐地站起来行礼,“有劳皇后娘娘。”
赵云遥坐在秦景焕身边轻轻摇头,“我们同在军中,便没有皇后与子民的高低之分,云遥还要多听听将军的指点,一同商议计策才好。”
而祝天元仿佛比那位刚刚死去的赵将军更与秦景焕走得近一些,他显然知道秦景焕平时是不会将军中机密告诉赵云遥的,他此刻不知该不该在赵云遥面前与秦景焕谈话,只能用眼神询问秦景焕。赵云遥将他的眼神尽收眼底,却不动声色地捧着自己手中热水暖手,假装没有看见他们的动作——有些事总是没有必要说破的,做人最起码该有这点自觉性才好。秦景焕却显然坦然得多——因为他心里知晓赵云遥不是那么傻的人,她心里想什么他基本都猜得到,而他想什么做什么,赵云遥一向也能把握得很好,所以赵云遥时常会觉得,他们作为一对夫妻的相处模式未免实在有些与众不同。此时秦景焕十分直白地与坐在他对面的祝天元说:“祝将军但说无妨。”
祝天元点点头,问道:“不知陛下对此次赵将军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我倒想先听听祝将军的看法。”秦景焕端起面前的水,不紧不慢地说道,与其向属下灌输自己的想法,秦景焕更喜欢先听取属下的想法,而后指出其中不足,或是补充一些细节。
“其实属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祝天元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刚刚问过昨天夜里值班的弟兄,伊南国那边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潜入我方军营,所以很明显——赵将军的死定是内部所为。”
“请容许臣妾插个话。”赵云遥开口对秦景焕说道,“祝将军说此事为内部人所为,臣妾并无质疑,想必平时军营内部也是十分团结的,因此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设置对内防御,而只加强了对外防御——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对方有人潜入,我方也不可能不发现,可是臣妾只想问一句,不知赵将军的死相究竟为何?刚才臣妾听到外面士兵的惊呼声,想必赵将军的死相是十分可怖的罢。不知我们军中又有什么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赵将军……”祝天元一向自诩硬汉,此时想起刚才赵将军营帐中地狱般的景象,却忍不住喉中哽了哽,“他的尸体几乎是无法再完整拼凑起来的,与其说是被人杀害,不如说仿佛是他的身体突然爆裂,以至于整个营帐中都是他的尸体碎肉……”
“我倒不知道我们军中还有这样的奇人。”秦景焕冷笑道,“在这个军营里,还有内力如此深厚可怕的人吗?”
“属下认为,这已经不单单是内力深不深厚这么简单的问题了,而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诡异的‘武功’——如果一定要把这认为是武功的话,也只能说是一种邪术,是歪门邪道的功夫。”
赵云遥平静问道:“可陛下与将军有没有想过,赵将军为什么会被杀?”
“这……”祝天元面露困惑,“属下也不知了。”要说军机,他也知道其中机密,甚至比年轻的赵将军更有权重地位,但赵将军反而是先死的那个。
秦景焕却不言不语,其实这件事只有他自己和赵将军知道,连祝天元也不知道——也许现在还有凶手知道这件事情。可是想到这件事秦景焕自己也有些许的不确定,因为他让赵将军写的那张条子,还原封不动地压在营帐的军事图下面,凶手并没有拿走那张纸条,仿佛有些对它视若无睹的意味。不过秦景焕又在脑海中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赵将军在自己的营帐中,深夜未眠,桌上放着那张纸条,或者他手里拿着那张纸条,这时来了一个他所熟悉的人,或者至少是认识的人,于是他将纸条压到了军事图的下面企图隐藏,不过后来被人杀害。想到这里,秦景焕突然放下杯子,微微笑着看向一旁的赵云遥,“云遥,昨晚你去哪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