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按兵不动(1)

『鸢枝为什么这么怕顾寒莲？』
程家的宅子大是很大，不过伽昙转着转着，只觉得阴森。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就是个好好的人也很难维持正常的心态。
她一路跟下人打听了少夫人的房间，要人给她带路吧，那些下人脸上又都是避之不及的惊恐神色，没有一个愿意带她去的。伽昙无奈，只好自己摸过去。她就不明白了，这少夫人怎么就这么可怕，让他们带个路都不肯。伽昙逮着一个下人问：“你不肯给我带路，那你们平时总不可能不照顾你们少夫人，再说，那院子那么大，难道只有你们少夫人一个在里面住着？”
那个小丫头唯唯诺诺的样子，“我们平时没有敢去的，都是少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贴身侍婢暖秧姐姐伺候，而且近来暖秧姐姐也不常在少夫人身旁伺候了。姑娘说的还真是，那院子那么大，只有少夫人一个人住在里面。原先是过门不久的二夫人和少夫人一起住在里面，后来……后来二夫人因为惧怕，也搬到了别的院子。”
“那你们少爷呢？你们少爷难道平时不和自己的正室住在一起？”
“少爷已经许久没去过少夫人房里了。”
伽昙哑然。这是得多可怕，人人都这样避着顾寒莲。
面前的朱漆木门闭得紧紧得，明明是五月的天，阳光和煦清风温暖，这一间屋子却也没有通风的意思，连窗子都一扇不开。
伽昙轻轻地走过去，不留一点脚步声，悄悄把耳朵贴在一扇窗子的缝隙上，听屋子里的动静。凭她的听觉判断，屋子里像是空空荡荡的，要说声音，大概也只有灰尘飞起落下的声音，听不见人声。
难道少夫人不在？伽昙狐疑道。可是俞叔明明说少夫人很少出自己房间的。
出于好奇心驱使，伽昙在窗子右下角最不起眼的地方用手指破开一个小洞，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可怖的东西。伽昙刚把一只眼睛凑过去，就猛地弹了开来，吓得她根本忘了惊叫。那个洞里有一只眼睛也在直勾勾地盯着她，伽昙那么往里一看，正好与那只眼睛对视。现在伽昙只觉得后背嗖嗖地冒凉气，这院子真是太诡异了！她转头撒丫子没命地就往客房那个院子跑，跑到一半还心有余悸地转头看看背后，自然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一阵凉风卷来，伽昙嗓子里闷叫一声“倒霉”又继续跑了。
等她回到客房小院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看到华温总算是稍微放了心，一边扶着墙喘气一边说：“华温我跟你说！那个那个，那个少夫人住的地方简直就是可怖！华温……”说到一半伽昙觉得不太对，华温怎么一直背对着她不理她呢。
石桌上摊开着一本书，风一吹书页哗啦啦翻着响。伽昙又试探着喊了一声，“华温？”
伽昙突然回想起华温生辰酒宴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这样背对着她，她过去一拍，就见着一张鬼脸。伽昙壮着胆子过去，戳了一下华温的后背，没有反应。再戳一下，还没有反应。一连戳了几下，华温终于有了动静，缓慢而幽然地把脸往伽昙的方向转，垂下来的头发挡住了侧脸。伽昙定睛一看，就看到华温那张脸上难忍的笑意。
“你故意吓我！”伽昙怒气冲冲地一掌拍在华温后背上，“你不知道我看见了多恐怖的东西，你还故意吓我！”
“怎么，少夫人是厉鬼？能把你吓成这样。”
伽昙坐在华温旁边的石凳上，把脸凑到他面前，“他们说少夫人平时很少出门，即便出门也不太与人交际，而且很快就会回去。你说少夫人会不会是受制于人？”
华温放下书，爱理不理地说：“关我什么事。”
“……”伽昙语塞了一阵，“你怎么能这么恶劣！”
华温两手一摊，“你告诉我青歌镜的事，我就帮你。”
“当初可是你非要陪我来的！”
“我是答应陪你来，我可没说要帮你。”
“……”伽昙恶狠狠地盯着华温，憋出四个字，“丧心病狂。”
“你刚才说……少夫人怎么了？”
伽昙本来扭头要走，见华温询问，一看有希望，又转身扑上来，“我刚才去顾寒莲住的那个院子看了，整个偌大的院子就住了她一个人，没人敢与她同住，连她娘家带来的贴身侍婢暖秧现在都不怎么敢去伺候她。而且我刚刚在顾寒莲的房间外面听了一会，里面死寂无声。我以为里面没有人可是我在窗子上破了一个小洞，往里看的时候居然也有个人在向外看，跟我看对了，吓了我一跳。”
“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头的气息？”
“倒没有妖鬼之气什么的，只是气氛真是说不出的诡异。后来我再回想，和我看的画相比，那只眼睛感觉也不像顾寒莲。更何况她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做出这样诡异的事情。所以我想，她会不会被人胁迫了。”
“别太心急。”华温不急不缓地翻书，“程家上下都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顾寒莲一定也知道。如果她心里有鬼，自己一定会先有所行动或是露出马脚。你暂且消停几日，就当是出来春游的。”
伽昙乐呵呵地托着腮看华温，“那你帮我？”
“看你表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