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克制地在司徒家宅邸用过午饭,白蕊迫不及待地表示自己要回单位的小单间,不再多陪。眼见钟妈妈眼神中有些纠结,一副不乐意答应的样子,白蕊立即又表示,自己找得到路,不用麻烦在座的各位了,那么就这样,白白了您那!说完径自起身打算飞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笑话,她才不要住到精英男家里去呢,那不就成了羊入虎口,虎落平阳了么!
白蕊跑的不可谓不快,但架不住钟妈妈老神在在的一句:“小白,你的包包还在沙发上了。”闻言小白赶紧扭转身形,甚至为了节约时间直接小手一拍飞跃茶几,拎了包包扭头就跑。
可惜还是慢了。
这一来一回的折腾,让收到母亲指令,第一时间展开追击的司徒劭珩获得了撵上来的机会。二人隔着一张茶几对峙着,一个严肃一个微笑,如此形势对背后顶着沙发的小白非常不利,再加上对方队友钟妈妈的神助攻:“小白啊,这里已经不是独木境内了,不坐云翼恐怕半天才能回去。而且你一个人回程我们都不放心,还是让大珩送送你吧。”噗,中招并且不断掉血的白蕊无力反抗,被对方成功捕捉。
端端正正坐在云翼里,白蕊义正言辞目不斜视地装死,以此来表示对坐在驾驶舱的某精英男的鄙视。司徒劭珩也很识相地没去自讨没趣,只是装作专注地驾驶着云翼,实际上把云翼调成了自动巡航,开始明目张胆地观察某小白。
第一次见面这家伙果然带了面具装老成,这会儿这形象,活脱脱一个闹脾气的初中生!其实从气场和气质来看白蕊还是很像她母亲的,但总体的五官更英朗一些,更像是自己印象中的白父白宇笙。然而这种相似又不带有多少的阳刚,如果非要形容出来就是一种柔和,令人赏心悦目的柔和,当然前提是某小白不要炸毛。
不知为何,往日总爱神游的司徒家长子今日心态平和无比,只是静静地看着身侧装死的可人儿,脑内一片空白。没由来的,他的心底升起一种爱怜,就像慈父看着自己的爱女一般,这种奇妙的体验令他回想起来觉得异常新鲜,毕竟,他们俩应当是未婚夫妻关系。
然而很快,到达终点的提示音响起,某人也不得不收回目光。
作为科技发展下新兴的极速交通工具,云翼有着快于公共交通几乎20倍的绝对高速,再加上它的节能环保、安全舒适的属性,即便造价高昂,也无法阻挡它成为大家庭必备代步器的脚步。毕竟司徒家宅邸与独木并非同省,钟雪菲口中的半天路程虽有夸张,却也相差无几,这从白母异省赶来,往返花费几乎一天时间便可见一斑。但坐云翼竟然不用一刻钟就到了,这速度着实是惊人的。
然而最重要的是司徒劭珩,眼神中不要明目张胆地流露出遗憾好不好?你已经看了小白一刻钟了,还嫌时间过得太快了是吧?
话说终点一到达,舱内二人便被自动悬浮座椅送了出来,一直装死的小白此刻也不得不活了过来……而且,显得生命力有点旺盛过度——也就是很激动。
“精英男!这是哪里?!是我们身体变大了还是独木变小了?!”白蕊惊恐地看着眼前缩成只有一栋房子大小的榕树,枝干下垂,树叶茂密,气根繁多,其中更是漏出几点光源,不细看真像是木墙绿瓦的大别墅。可这对于见过独木成城壮观景象的白蕊来说也太诡异了点——笑话,人家一截树干都比这整棵树要大了好吗?
司徒劭珩没有做出正面回答,他嘴角保持着惯有的笑意,用淡然的语调显摆着:“政府特批的独立院落,一样的生命打印。整个独木也不过四株,我们现在处于独木东面。”
白蕊的眼睛猛然瞪大,她不笨,有些东西发散一下就能找到答案。“这、里、是、你、家!”没用疑问的语气,白蕊一看某人波澜不惊的脸就直接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对待精英男,越把他往坏里想就越能接近事实和真相。
“是啊,挺聪明嘛。”这货还很没有自觉地大方承认了。不过作为一个贴心的未婚夫,司徒劭珩表示,对处于不开心状态下的女人还是要理解和安慰的,于是他说:“不用太担心,你在宿舍的行李下午会有人替你送过来,没人会去乱动的。”说着,很自然地打开门,吩咐家用管家机器人代停云翼,转身对还坐在悬浮座椅上的某小白微笑,“来,进来吧。”
白蕊愣了一下,男人面前手臂粗的气根和枝叶有生命一般向两侧分开,露出里面宽敞的空间。即便被某人的身影遮掩了大半,还是不能挡住其中散发的清新柔和气息。她一脸茫然,仿佛被蛊惑一般站了起来,下一秒却又猛然清醒,见了鬼一般转身就跑。和母上大人抵死对抗这么多年,哀家演技可是杠杠的。
不料精英男早有防备,一把抓住某人在转身中甩开的手臂,一拉、一贴、一转,前进一步,立即关门,某小白就这么的被司徒劭珩禁锢在怀里拐进了屋。担心某人炸毛,后者赶紧放手,一脸淡定地扶着墙换鞋子。
“你的鞋子是这双。”白蕊岿然不动。“换了鞋子先去洗脚。”白蕊没有理他。“那个包要交给管家消毒。”白蕊不作任何反应。“算了,洗澡去,不管你了。”白蕊仍旧保持那个姿势。司徒劭珩叹了一口气,很惋惜的说道:“没我的指令,苍蝇也飞不出去。你也别挣扎了。”白蕊立刻瞪他,眼中散发着怨念的光芒。
啊哈,某人的心情顿时很好,脸上的笑容也不自觉地扩大了,“听小冉说你在玩翱途,就在你房里放了一个游戏仓,二楼左数第二间。我在三生镇,你呢?”
白蕊恶狠狠地给他一记白眼,鬼才要告诉你自己的服务器名称呢!干嘛?你这万恶臭屁死精英男还想和哀家一块玩网游不成?呕,想想都难受。如是想着,也不理那只一脸玩味的家伙,鞋也没换就窜了出去。
洁癖男,哀家就是要恶心你!恶劣的加重脚下的力道,白蕊的鞋子踩在客厅的新鲜诱人草坪地毯上,力求踩出汁儿来。
司徒劭珩没来得及拉住小白,回神时后者已经飞奔到了一楼楼梯口,正一脸兴奋的抬脚,要踩在原色的木质楼梯上。“白蕊,不可以!”某人失声惊呼,听得白蕊越发兴奋,咚咚咚连上三阶,顺利留下了到此一游的罪证。“上楼必须赤脚,你你你你……”砰砰两声,白蕊的鞋子被光速甩离了小脚丫,司徒劭珩觉得自己快疯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欲拦截,迎面而来的是白蕊恶意抛下的白色棉袜。“这……鞋子袜子都乱丢,你……”
不等气急败坏的某人追至,白蕊已经成功到达目的地,探头出来做了个鬼脸,她一脸得意地啪一声关上了房门,还落了锁。
能使点计策把人留住都已经谢天谢地了,司徒劭珩还能有什么办法?无奈地俯瞰身后一片狼藉的楼梯和地毯,他表示很头大。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未婚妻呢?这边想着,却也手脚麻利地清理起来。
却说白蕊光速回房上锁,拍拍胸口顺顺气,默默给自己的绝佳表现点了个赞。哈哈,还是第一次见到精英男这么愤怒却无奈的样子,太解气了。
匀了匀呼吸,白蕊开始打量整个房间。四壁是榕树树干的原色,和自己昨日在独木内部见到的别无二致;房间没有窗户,但光线充足,通风顺畅;衣柜和书架像是从墙壁里长出来的一般,甚有特色;床很大,足够三个成年人安睡;床单被褥也是木材的原色,绣着暗金色的繁复花纹,不细看还认不出来;靠墙一张大的写字台,一把简单的椅子,桌上放着粒子屏显设备和电脑,一些纸笔。角落里也真真切切地放着一个游戏仓,看起来还是最先进的那种。
司徒家真是家大业大,连个客房都弄的这么奢华。白蕊脑内小小的仇富了一把,旋即屁颠屁颠地直奔游戏仓而去,这体验效果,该不会比昨天还好吧?
小独木别墅内静悄悄的,一只在洗澡,一只在登录游戏。两个冤家就这么开始了同居生涯,二位长辈立下为期一个月的赌局,也从今天起悄然拉开了帷幕。
至少从现在的情况看,二位还是相安无事各行其是的。对于司徒劭珩来说,某小白不从中捣鬼就是极好的,他一边淋浴一边如是想。
然而当他洗完澡,用白毛巾揉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伫立在自己紧锁的房门前时,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这是右数第二间主卧,竟然就这么被左右不分的某小白侵占了去吗?
顿时,一个名叫“白蕊不给我捣蛋”的美梦就这么破碎了。
罢了罢了,也不必打扰她玩游戏了。她睡我房间,我就睡她房间去,大不了明天来个大扫除,把游戏仓和床上用品换一换就得了。逼近下午一点了,还得回公司一趟。已然换上工作制服的某精英男眸光内敛,轻车驾熟地驾驶云翼朝着独木中心地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