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来犯

纳兰阡陌打破这份沉默，开口道：“你似乎很讨厌我？”
夜魅雪淡漠地看着他：“那又如何？”
虽然早料到她会这般回答，纳兰阡陌还是觉得心头有点苦涩，他仰头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连同那份苦一同咽下去。
这就是自食其果啊。纳兰阡陌如是想。
凉亭外，一群丫鬟拥护着一个高贵雍容女子走过。突然，女子向前的脚步停了下来，她看到凉亭里的纳兰阡陌，秋水般的双眸闪过一抹惊喜，刚要快步走向凉亭，却不经意间看到一个紫衣女子坐在纳兰阡陌的对面，与君共饮。
虽然隔着夜色有些看不清，但从那优雅的身姿看来，应该是一个不逊色于她的女子，而且还很陌生。
“她是谁？”女子如黄莺般动听的声音自薄凉的唇吐出，却有着浓浓的嫉妒。
一旁面容清秀的丫鬟开口回答道：“是前一个月进贡给狐尊的南燕国八公主，夜魅雪。”
“哦？”女子细长的丹凤眼轻轻地眯起：“你是说南燕国的那个废物夜魅雪？”
清秀的丫鬟回答道：“是的，娘娘。”她知道，主子这般表情意味着什么，不由得为凉亭里的女子感到可怜，同时也有些幸灾惹祸，这下有好戏看了。
宋婉柔，纳兰阡陌最得宠的妃子，宋国国主的王妹，于三百面前进贡给狐尊，可以说这三百年来她盛宠不衰，只因她眼神与北冥蓉儿相似。
她的嫉妒心极强，凡是纳兰阡陌亲近的女子都被她的毒计所害，而且做得滴水不漏，不曾怀疑，因为怀疑她的人都已经下了地狱。
虽然嫉妒心很强，她却从没在纳兰阡陌面前表现出来，而这，正是她的聪明之处，也是她盛宠不衰的原因。
“走。”宋婉柔整理好情绪，换上一副温柔委婉的表情，踩着莲步优雅地朝凉亭走去。
凉亭里沉默的气氛被细碎的脚步声打断，紧接着，女子娇柔的声音响起：“尊上，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听其语气，似乎没有看到夜魅雪的存在。
夜魅雪只看到一道金兰色的身影带着一阵香风轻盈的走到纳兰阡陌跟前，而后就要坐到纳兰阡陌的腿上，却被纳兰阡陌冰冷的眼神制止住，不敢再动。
宋婉柔娇躯僵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她居然被拒绝了？但很快她就恢复正常，她温柔一笑，语气却有些抱怨：“尊上，您已经一个月没有去找人家了，人家好想你。”
虽然话是对着纳兰阡陌说的，话锋却是针对夜魅雪，颇有种炫耀的味道，可见，她并不是没有看见夜魅雪，只是刻意忽略她而已。
夜魅雪忽略掉心中莫名的不快，绕有兴趣地打量宋婉柔，不得不说，宋婉柔长得很美。
凤眸朱唇，眉如柳叶，高挺琼鼻，身姿弱柳扶风，肤如凝脂，发如丝绸。嘴角洋溢着温柔的笑意，整个人显得楚楚动人。可以说，是无数男人的梦中情人。
纳兰阡陌双眸紧锁夜魅雪，试图从她表情里看出什么，可惜他失望了，夜魅雪还是一副淡漠的表情，根本没有丝毫的波动，似乎她只是一个局外人。
宋婉柔见纳兰阡陌一直盯着夜魅雪，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嫉妒的火焰在心底熊熊燃烧，纳兰阡陌的目光只能是她的，他只能是她的！
垂眸，敛住眸中的妒火，再次抬起头时已经换上了惯有的温柔，她顺着纳兰阡陌的目光看去，假装惊讶地道：“哎呀，原来是夜魅雪妹妹啊，看我，见到尊上太过兴奋，居然没有注意到妹妹你在这里。”
夜魅雪把宋婉柔的变化看在眼里，并没有理会宋婉柔。她拿起酒杯，自斟自酌，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宋婉柔见夜魅雪没有理会她，转而楚楚可怜地看向纳兰阡陌，语气有些哀怨：“尊上，您看她，人家跟她打招呼她都不理会，太目中无人了！”
纳兰阡陌心烦意乱起来，面对如此冷漠的夜魅雪，他突然有种颓败之感。加之宋婉柔在一旁喋喋不休，让他更加厌烦，他从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只有对夜魅雪例外。
他一记冷眼扫过宋婉柔，声音如同魔魅般森冷：“滚！”
宋婉柔身体一颤，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纳兰阡陌，红唇微张，想要说什么，但看到纳兰阡陌不耐烦的神情，立刻噤如寒蝉，冷汗直冒：“是，臣妾告退。”
说完便踩着慌乱的碎步带着一群诚惶诚恐的丫鬟离开，再也不复先前的高贵优雅。
这样的纳兰阡陌，才是最可怕的。纳兰阡陌比外界的传闻，不止可怕一倍。
夜魅雪似笑非笑地看着纳兰阡陌，开口讽刺道：“怎么，你是在我面前演示你有多权威么？”
宋婉柔听到背后传来的话，脚步一滑，差点摔倒，要不是一旁的丫鬟扶着，她已经跌倒在地。
该死的，夜魅雪她疯了么？居然敢如此挑衅狐尊？！她不想活命她还想活！纳兰阡陌的性子如何她再了解不过。要不是纳兰阡陌在一旁，宋婉柔此刻早就施展法术离开这里了，因为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住纳兰阡陌的怒火！
现在的宋婉柔，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让宋婉柔没有预料到的是，纳兰阡陌并没有想象中的怒火。听到夜魅雪的嘲弄，他反倒不在意地一笑：“对你不敬的人，我从来都不懂得宽恕。”以前是，现在也是。
“哦，是么？那倒谢谢你了。”夜魅雪心中一动，却面不改色的道。
“我曾说过，我会站在你身前，阻挡一切风雨。这个承诺永远不会变。”纳兰阡陌认真地道。
透过月光，纳兰阡陌的双眸格外璀璨，她忽然发现，似乎只有对待自己时纳兰阡陌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夜魅雪嘴角不易察觉地轻扬，刹那间星辰暗淡，随即想到什么，又消沉下去。
“那天的是，对不起。”纳兰阡陌不自在地扭过头，看向空中的明月。道歉这个词很少出现在他的词典里，可以说，除了她，他没有跟谁道过歉。
“嗯？”夜魅雪一愣，没想到他会为了那天的事道歉，对纳兰阡陌的看法也改观了不少。看得出，他并不擅长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