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言放下,隐含多少心酸与血泪。
光阴如逝,缘来相遇,无缘白首。奈何情深,向来缘浅,却与你天涯相别。
椋鸟青冢,只剩独殇悯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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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战乱纷争的时代,本就没有对错,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我要你们,把欠我的,通通都,还回来!”
“你不是说过,这世上没什么对错吗?我现在,不过是拿回我应得的东西,又有什么不对?”
“平原君可真是英勇,竟然只身入阵,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
“不许死!我不许你死!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怎么可以留下我一个人!这三千世界,若没有了你,那我做的一切,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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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都走到了尽头,谁还会,去计较那些是与非,对与错?不过是南柯一梦,过眼云烟罢了。
可是,有那么一个人,只要曾经出现过,曾经爱过,哪怕为他舍了一切,也心甘情愿……
覆手江山又如何?国破家亡又如何?当初是谁让我处于危阁,步履维艰的?这些年,我顺从了太多,忍受了太多,这一次,我要任性的活!
上卷远嫁如果,她没有生在月家;如果,她不要那么顺从。
是否,就可以逃脱这样的命运?
十二月的天气最是寒冷,就算是穿着貂皮大衣,抱着手炉,还是有股冷风直往领口钻,月依颜坐在温暖的榻上,盯着窗外的雪傻笑,过了今年,她就及笄了,想到不久就可以嫁给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心里一片甜蜜,眉眼里都带着笑。
“小姐,老爷叫你去厅堂呢。”
“知道了,马上就来!”依颜赶忙放下手中的暖炉,下床穿好鞋子,快步走出闺房。
来到厅堂,发现姐姐和爹爹已经等在那里,拎起裙摆,小跑了过去。
正位上的月铮瞥了一眼依颜,摇了摇头,“颜儿,你一个大家闺秀,这么跑起来,像什么样子?”
依颜吐吐舌头,“爹爹,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就随意惯了,那里像姐姐那么贤淑端庄?”
“就你嘴贫!”一边的如烟轻刮了下妹妹的鼻尖,语气里是满满的宠溺。
说起他的这位姐姐,真的可以说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后,不仅知书达理,而且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长的也是美若天仙,这几年,前来求亲的人把门槛都踏破了,可不知为何,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爹爹都是一口回绝,总说是想多留姐姐几年,但依颜每次对上爹爹那双若有所失的眸子,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痛。也许,那个时候,月铮就知道,他两个女儿的婚事,是由不得他做主的。
“爹爹,叫女儿来有何事?”
“不说我倒忘了,烟儿,颜儿,为父叫你们过来,是为了国宴的事情,你们也知道,圣上每年都要举办一次国宴,邀请文武百官共迎新年,爹爹既是当朝唯一的异姓王爷,自然也得去。”
“莫不是圣上也要我们姐妹参加?”
“不错。”
依颜听后眼珠子一转,“爹爹,圣上是不是也让各位王爷去了?”
“国宴乃是大事,王爷们乃圣上的弟弟,自然是要参加的。”
“这就对了。”依颜轻拍手掌,嘴角上扬。
“颜儿,你又瞎猜什么了?”
依颜来回走了几步,最后停在两人的中间,“我觉得,圣上一定是觉得皇帝做得有些乏了。”
月铮闻言眉头微皱,“放肆,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
“爹爹莫怒,先听女儿把话说完嘛。”依颜轻咳了几声,捏起嗓子,学起了圣上的声音,“不久后便是一年一度的国宴了,众卿家带着家中的小姐们一起来吧,正好我的几个弟弟也都不小了,让他们好好挑挑,也让朕过过月老的瘾。”
“妹妹,你这招是打哪儿学来的?”如烟捂嘴低笑,月铮眼里也闪过一丝赞赏。
“爹爹,女儿分析的可对?”
月铮点点头。
“那颜儿可不可以不去?”依颜走到他身边,摇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月铮脸上一丝了然,就知道她定是不愿去的,也不恼,淡淡开口,“这么说,蹊公子你也不想见了?”
“公子回来了?”依颜大喜,刚刚的委屈全然不见,代替的是满满的幸福,“什么时候的事儿?”
月铮但笑不语。
“哎呀爹爹,你就告诉颜儿了嘛……”
“要我告诉你也不难,不过这国宴……”
“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
月铮脸上笑意更深,“我也是今天上朝时听瑞王爷提起的,今早刚回来的。”
“爹爹,我出去一下。”话音未落,依颜已经跑出了王府,留下厅内一阵叹气的月铮和掩嘴低笑的如烟。
“爹爹不用忧虑,颜儿虽然调皮,但还是有分寸的。”
月铮眼里划过一丝担忧,“我倒不是为此事烦心,眼看颜儿就快及笄了,我是恐怕,此事有变啊!”
如烟望着眉头紧锁的父亲,心里一怔,“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月铮定定地望着院子,半饷才微微颔首,“前线寄来急报,宋国正在整顿军队,不日便要开赴边境,看来这场仗,很快就会打响了!”
“爹爹可有应对之策?”
月铮摇摇头,“辰国弱小,这么多年能自保尚且不易,何况现在宋国举兵来犯,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既然硬拼打不赢,为何不去梁国请求支援呢?”
“你能这么想,圣上自然也会这么想。”
“爹爹的意思是……”如烟心里重复着父亲的话,既然如此,那么圣上不日便会遣使梁国,虽说梁国与辰国是姻亲,可是公主嫁去已有三年,而且并不受宠,他们会答应发兵相助吗?“爹爹可是担心梁国不愿发兵?”
“他们一定会发兵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们一定会要些酬劳,毕竟这不是儿戏。所以圣上这次才会让文武百官带家眷前去,明着是想为各位王爷指婚,实则是找个合适的女子同梁国联姻。“烟儿,不要想太多,你只要答应爹爹,无论最后是结果如何,都不要怨怪圣上。”
“爹爹?”如烟抬眸,望向面前慈爱的父亲,那一刻,父亲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多年后,她才明白,当年父亲那段话的含义。
依颜刚走出府,后面便传来月容的声音,“小姐,小姐,外面风大,还是披上披风吧。”
“不用了,你赶紧回去吧。”
“可是……”
“不用可是可是的了,回去吧,告诉爹爹,我晚上回去吃饭。”
月容站在原地,拿着披风,看着远处娇小的身影,嘴角上扬,小姐每次只要遇到蹊公子的事情,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这次公子去梁国看望公主,一去就是三个月,她依稀还记得公子走的那天小姐哭的泪人儿似的。好不容易公子回来了,小姐怎能不激动?如今小姐就要及笄了,看来月府就要办喜事了!
依颜站在王府门前,跺了跺脚,拍拍身上沾到的雪花,向手中哈了几口气。刚抬起头,便看见面前眉眼含笑的翩翩佳公子,“公子!”一把扑入来人的怀里。
成蹊抱紧怀里的妙人儿,呼吸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怎么不披上披风就出来了?”
“我怕你又像上次一样,一声不响的走掉……”依颜嘟起好看的嘴唇,略带委屈。
“不会了,不会了……”成蹊不停地说着,放开怀里的依颜,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细心的为她披上。眸子里是满满的坚定。这辈子,都不会了!
多年后,成蹊想起那天他对依颜的承诺,只觉得苦涩,没想到,他们不是永远不会分开了,而是,永远都不会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