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雾里看花

慕璟颜一回到宫里就先去见了皇后，绝口不提路上遇刺的事情。在他看来，自己就可以调查这件事，不需母后为此担忧。
“颜儿，你看你才出去几天就瘦了一圈。你就是不会照顾自己，依母后看，尽早给你选个王妃才是。”慕璟颜走进凤藻宫才叫了一声“母后”，下一秒就被皇后拉住左右打量。
慕璟颜犹豫了一下说道：“母后，你答应过儿臣，必得找个情投意合的女子为妃才不枉了这一生。”
皇后笑着摇摇头，由着慕璟颜搀着走到平时坐的椅子：“母后是答应过你，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每次问你，你总是说还没遇见心仪的女子。现在，连你父皇也怀疑你是不是在敷衍他呢，你可仔细。”
慕璟颜忙道：“儿臣怎敢敷衍父皇母后，只是实情如此。父皇若是生此想法，母后千万替儿臣辩一辩。”
皇后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自然不叫你受委屈。不过关于清王妃的人选，母后倒是看中了一个。”
“是谁？”慕璟颜一点儿也没感到惊讶，等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个结果，他知道母后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这时，一个老嬷嬷上前添茶，一面笑道：“娘娘选的王妃呀，王爷也是见过的。”
慕璟颜只是微微诧异，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顾左右而言他。
“母后觉得国公府的大小姐魏芳挺不错，温柔贤惠，知书达理。特别是她的那一种端庄模样，与母后心中的清王妃一些都不差。”皇后笑吟吟的。心中思量，这一次，他没有回避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慕璟颜立即反对：“母后，您说过让儿臣自己选的。再说，儿臣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皇后闻言很是惊讶，眼睛一亮，“此话当真？果真不是为了哄母后开心？”
慕璟颜点点头，“当真。”
“说说看，究竟是谁家的女儿俘获了你的心。”皇后心里眼里的喜悦此刻都被释放了出来，感觉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颜儿，来来，快跟母后说说。”
“无论谁家的女儿，母后都不会反对吗？”慕璟颜。
皇后点头，“只要她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出身清白，母后自然不会反对。”
她宠爱慕璟颜，但是婚姻大事上也不会毫无限制由着他，最基本的审核还是要经过的。
前提就是他要娶的女子不说一定出身贵族之家，最起码也要身家清白啊。
以慕璟颜的张扬不羁，不在意对方出身这种事情还真不是什么稀奇，皇后不得不先给他打预防针。
“她当然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出身也不低。儿臣喜欢她，可是。。。。。。”慕璟颜娓娓说道，内心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怎么，难不成她还看不上你？”皇后听了登时放心，若是为的这个，到是不用担心，她的皇儿如此优秀，血统高贵，那个女子眼光还能高到天上去不成。不以为然道：“子女的婚姻，哪一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现在是不喜欢你，等你们成了亲，你就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那时想要赢得她的心还不容易？颜儿，只要你喜欢她，想娶她为妃，母后为你做主！再说，多少人还不是成了亲之后才慢慢喜欢上对方的。”
“如果她不是心甘情愿又有什么意思？”如果得不到她的心，痛苦最多的那个人只会是他吧。皇后不知道她不经意间的最后一句话已经深深的刻在了慕璟颜脑海里。
皇后看着慕璟颜，心中不知是该喜该忧。不过心中却觉得自己的儿子真是太多虑了。清王妃这个尊贵的身份，上赶着的人趋之若鹜，难道还有哪个女子不在乎？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也有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
看儿子这一副怏怏的表情，这次十有八九是认真的了。
没有在凤藻宫耽搁多久慕璟颜就离开了。皇后见他无精打采，满怀心事，语重心长地嘱咐他凡事不可太过劳神，回王府好生歇息。
慕璟颜很顺从的依了，心中自知距离凤仙国锦月国来访的日子愈加趋近，如此状态切确需要改变。
“王爷向来有主见，娘娘何必如此担心。”芷晴见皇后自清王走了之后一直不言语，还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过来给她轻揉肩膀，安慰道。
皇后叹了口气，“他就是太有主见了，本宫才会如此担心。”
“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芷晴犹豫着。
“你何时也犯了这吞吞吐吐的毛病了？有话你就说吧。”皇后看了一眼芷晴，自她入宫之后，芷晴一直跟随在她身边，是她的心腹之一。芷晴从来话少，但一开口，说的话必是有缘故的。
“奴婢听闻，王爷最近和丞相家蓝小姐走的很近。”芷晴斟酌的看了看皇后。
皇后一怔，轻抚纹花袖口，微微蹙眉：“蓝玉心？颜儿这些年和她有来往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不过颜儿对她无意本宫是知道的。”
“娘娘。上次，皇上召见蓝小姐，卫公公送她出宫的时候，王爷刚好从游廊那边过来，就那样一直远远的看着蓝小姐。”芷晴尽量照着那日她所看到的情景描述着，回味着，
“那个眼神。。。。。。那个眼神。。。。。。就像。。。。。。”
“究竟如何？”皇后催促。
芷晴笑了笑，“奴婢要是说错了，娘娘可要恕奴婢的罪。”皇后一打段，倒让她想到了那个眼神。
皇后佯装生气着嗔道：“在宫里呆的久了连你这样的老实人也学会了油嘴。好，恕你无罪。”
芷晴贴着皇后的耳朵悄悄说道：“那个眼神，奴婢觉得，就像娘娘看着皇上的眼神一样。”
皇后极力压住心中的巨震，想到这段时间听到的关于慕璟颜和蓝玉心的传闻，搭在椅子扶手的五指紧紧并拢，说道：“兴许是你眼花，看错了也是有的。你是宫里的老人了，有些话可不能毫无根据的就说出口。明白吗？”
芷晴服侍皇后多年，对于她的情绪波动十分敏感。当下就猜到皇后对蓝家那位玉心小姐许是心里不认同，忙就随声附和：“是，娘娘。想来是那天王爷在那儿看景致来着，奴婢老眼昏花，可不就看错了。”
皇后不语，暗想芷晴说的话定非空穴来风心，若颜儿说的那个人真的是蓝家那小丫头，那此事恐怕难以周全，该想个法子让颜儿改变注意，尽快定下和国公府的亲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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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德王府，云轩。
安陵苍云依桌而坐，面前站着的冷清冷夜神情恭肃。
“公子，查清楚了。上次在云苍山袭击蓝小姐的人是陆紫烟。这次宝华寺途中截杀蓝小姐的人似乎是另一批人，属下等经过细细查探，发现这些人并不是东皓国人。”冷夜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牌，“公子请看。”
安陵苍云从冷夜手中接过玉牌，看了一会儿，说道：“果真是锦月国的东西。”
这种玉牌造型小巧，形式很特别，特别到近乎怪异。
一般人看到了也只当是某种装饰，但实际上这种玉牌并非寻常之物，为锦月国皇宫禁卫特有。
“可能是这些死士中有人事前没有摘下玉牌，才会留下蛛丝马迹。”冷情道，“公子，陆紫烟那里。。。。。。”
安陵苍云将手里的玉牌丢在桌子上，“她想从锦月国得到她想要的，恐怕要让她失望了。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不必对她手下留情。”
冷情冷夜闻言对视一眼，冷夜问道：“公子，陆家人会不会因此发难？”
不是他们惧怕陆家的势力，实在是公子和陆家的渊源让他们不得不考虑这一点。
“陆紫烟已经从族谱中除名，不再是陆家的一员。之前的种种，我们没有为难她已经是尽到情意。就算陆家真的因此责怪，一切有我。”安陵苍云主意已定。
冷情冷夜同时点头，既然公子已经做了决定，剩下来执行一项就是他们的范畴了。
“老头子那边可有做出回复？”安陵苍云问道。
“回公子，老先生说，一切都依公子，只是希望以后公子坐上那个位子之后好歹念些情分，至少善待那个人。”冷情说着伸出三根手指，“老先生说其他人虽不可信，这个人却不会对公子使坏，公子尽可放心。”
安陵苍云嘲讽地一笑：“他都说了一切依我，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倒是大方的很。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了他在乎的人，没想到这样冷血的人原来也有他关心的人，真真是可笑。”
冷情和冷夜不好言语，那人再冷血，再不好，可是对公子真的是好到了极致。
即便这样，公子对他的态度却一直不冷不热，简直可以说是漠然。公子对那人的成见之深，只怕是难以消除。
“蓝玉心，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冷情和冷夜走后，安陵苍云低低的沉吟。这个女子，遇到杀手临危不乱，镇定以对，还有那一身怪异的近身搏斗功夫。。。。。。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雾里看花，似真非真。
人们口中那个骄横跋扈的她，面对他时那个冷漠如冰的她，面对危险时那个肃杀的她，沉静下来时而微笑着，时而面带愁容的她，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