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风流少年

“小翠。”晨起的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蓝玉心掩在脸上的衣袖滑下垂在胸前，睁开眼睛，轻轻地叫出声。
“小姐。”小翠听到声音，一路小跑着过来。
“我记得东林街有家颇有名气的青楼，叫惜春楼，是吗？”蓝玉心躺在躺椅上，眼睛望着头顶的红色海棠花，淡淡开口。
“是的，小姐。惜春楼是京城里最大最好的青楼呢。”小翠愣了一下，心里琢摸着小姐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嗯，既然是京城最大最好的青楼，更应该去瞧一瞧了。”蓝玉心幽幽道。在这里，没有了自己的组织，如果不能迅速的发展自己的力量，青楼是一个很好的情报收集地，或许可以从这里开始。
难得有这个机会来到这里，千载难逢。古代的青楼，一直是书本荧屏里神秘且具特色的一个地方，一定要好好看看。
小翠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良久，才试探着问：“小姐，您是说要去……要去惜春楼？”
“青楼”这两个字，别说是身份高贵的贵族女子，即便是平民百姓的女儿，提一提都觉得羞耻。如今小姐说起这两个字不但表情稀松平常，竟然。。。。。。竟然还想亲身前赴！这在小翠看来，当真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嗯，你没听错。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带你去长长见识。”蓝玉心道。
“小姐，您要去哪儿都行就是不能去那种地方啊。那种地方。。。。。。那种地方。。。。。。要是被老爷和公子知道了，非打断奴婢的腿不可。”小翠惊得连连摇手，她真的不想长什么见识。
蓝玉心翻了个白眼，不耐道：“是我自己要去，要打也是打断我的腿，你怕什么。”看了看小翠一脸的苦相，摆摆手道，“罢了，你留在夕月轩，我去去就回。”起身向房内走去。
“小姐，你。。。。。。你真的。。。。。。”小翠跟在身后还想再劝。接收到蓝玉心冷冷的一瞥后，小脸一白，剩下的话憋在肚里，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打定主意，蓝玉心换了一身男子衣衫，坐在妆台前描眉涂脸。
现代的化妆术到底要比古代高明得多，蓝玉心只是稍稍改变了一下眉形，又将脸部线条化得刚硬一些，整个人气质就变了，活脱脱一个剑眉星目的俊俏少年。
一旁的小翠看得眼都直了，早忘了她家小姐女扮男装的初衷，眼神满满的都是赞叹，痴痴的看着蓝玉心：“小姐，你这个样子十足像一个风流公子。”
蓝玉心对着镜子，透过镜子看到身后的小翠一脸花痴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一面描眉一面淡淡道：“当然，而且十足一个流连烟花之地的风流公子！走在大街上还不知道会俘获多少女子芳心呢。”
小翠闻言身子忍不住抖了一抖，小姐说起流连烟花之地这样的话来竟然如此自然，简直就是脸不红心不跳。
不过小姐说“俘获女子芳心”倒也并非言过其实，若不是她知道小姐是女儿身，还真的以为面前这个人就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呢。可想而知，外面不知底细的人绝对想不到这个俊俏公子竟然是女扮男装的相府小姐。
终于大功告成，蓝玉心对着镜子看了几眼，这是最粗略的化妆术，虽然还带着几分原先面貌的的轮廓幅模样，不过已经足够了。除非是对她非常熟悉，否则根本认不出来。
她满意的站起来，吩咐小翠找来一把画有仕女图的扇子，拿在手里装斯文，哧溜一下打开，在面前扇了扇，满意的点点头。大摇大摆的出了夕月轩，趁人不注意，从后院的围墙翻了出去。
闲庭信步的走在街上，蓝玉心悠然闲适的神态自然得就像是一个出门寻乐的贵公子。不少人纷纷侧目，京城的贵族公子圈中，从未见过这号人物。猜测着这个俊俏的公子到底是谁家儿郎。
蓝玉心对自己造成的这种半轰动效应视而不见，直接朝着目的地走去。
街上的人群间她径直往惜春楼的方向而去，很快便恍然大悟，一些年轻的姑娘甚至流露出伤感的神情。好好的一个俊俏公子，原来竟也是直奔青楼寻欢买乐的。
一进惜春楼的大门，迎面立即走来一个美艳的中年妇女，满脸笑容：“公子是要听曲子呢，还是找姑娘们来陪陪。”
这是惜春楼的老鸨，人称秦妈妈。
在什么样的场合，戴什么样的面具。蓝玉心深谙此道。
掏出一锭银子放在秦妈妈手上，蓝玉心卸去一身的冷厉，笑得风流又豪爽：“听曲儿，听说这里的曲儿可是天上少有地上无，我今天也来见识见识。烦请妈妈叫上几个可心的美人儿来相陪。”
秦妈妈看着手里的银子，眉开眼笑，嘴里连道：“公子抬举了。说起听曲儿，不是奴家夸口，这里的曲子在整个盛安城也是有名儿的。包管公子您满意。”笑呵呵扭着腰，领着蓝玉心上了二楼一个雅阁。
惜春楼的面积很大，建筑也很讲究，楼阁在周围环绕成一个半圆形，中间空着的地方广阔异常，设为景致之地。树木花卉，流水之景尽在其中，自有一种风雅之韵。
没有想象中的浓重脂粉气，倒是多了几分清雅之气。一个声色场所，竟布置如此雅致，真不知经营这家青楼的幕后之人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物。
雅阁里端的是富丽辉煌，地上铺着翠色绣花地毯，珍珠为帘幕，水晶玉璧为灯，天花板上嵌着一颗颗五彩玄色琉璃珠，明灯幻灭。中间一张阔床悬着鮫绡红罗帐，风起绡动，如云山幻海一般。
蓝玉心坐在上方，看着前面美人轻歌曼舞，听着琴声悠悠，丝竹声声，薄唇紧抿，脸上有淡淡的笑容。
身处如此旖旎风光的温柔乡，缠缠绵绵的乐声却没有让她的眼神有半分的淡雾迷离。
“公子，”一直侍立在身旁的一个美貌女子轻移莲步走过来，给她面前的喝了一半的酒杯斟上酒，娇声软语，“公子看起来兴致不高，可是觉得姐妹们琴曲不佳，不合公子之意？”
蓝玉心此时正心思翻转，想着如此庞大规模，布置雅致的青楼，必然耗资不菲，加上这些能歌善舞个个都身怀一技之长的绝色女子，花费的人力物力就更加难以计数。
单看这青楼的典雅设置，便可知拥有它的背后之人定非普通之人。看来自己的计划要进行起来恐非易事。
听到美貌女子相问，蓝玉心举起小巧精致纹花的三足酒杯，很潇洒的一饮而尽。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边残留的酒水，将酒杯一扔，杯子在地毯上骨碌碌的打了几个转儿才渐渐停下。
一手挑起女子的下颌，蓝玉心嘴角扯起一抹淡笑，轻声道：“这儿的妈妈好偏心，说好了要给我找最好的美人来弹曲的，”瞧了一眼前面弹曲的几个女子一眼，手一指前排的女子，“她们就是惜春楼最好的歌姬？”
斟酒的美貌女子，还有正在弹唱歌舞的众女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住了。
看了看地上那个还在打颤的酒杯，又看了看坐在上面淡笑着的蓝玉心，个个停下动作，神色惊惶。
“继续弹，继续跳，我没有叫你们停不许停下！”蓝玉心见歌舞停下，袖子一挥，对着她们喊道。
须臾，丝竹管弦又起，歌舞曼曼，雅阁里又恢复了缠绵靡靡之景。
美貌女子将手里的酒壶放下，低头敛袖，对蓝玉心惴惴道，“公子请消气儿。她们虽然不是一等一的歌姬，琴艺在惜春楼里也是数得上号的。琴艺最好的丁香姐姐今天有客在陪，公子若是想要最好的，改日再来，一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哦？有客相陪？”蓝玉心看着女子，语气淡淡。以她对这个时代的认知，一般来说，规模庞大的青楼头牌，一般陪的客人都是身份非常。
“是的，公子。”美貌女子答道。
“陪的什么人？”她今天很闲，闲得有心情去探问那个让惜春楼头牌相陪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小女子实不知。”女子低着头，除了秦妈妈，丁香姐姐，还有里面歌舞的女子，其他人并有见到那位客人一面。
蓝玉心沉吟一会，站起来，拂了拂袖，抬步向外走去。
“公子？”美貌女子见她拉开门，一脚已经迈出了门外，娇声呼道。
“这个房间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就回来，”蓝玉心回过头，扫了一眼那几个弹唱歌舞的女子，淡淡道，“不要停下来，我马上就回来。”
“是。”雅阁里众女子声声软语齐齐应了一声。
出了雅阁，看到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比之她刚来的时候人数增加了一些，这个时候是正午时分，来往的客人还没达到晚上的一半。
到了晚上，这里的颐欢盛宴达到一天中的鼎盛，处处繁华处处锦，才是让人沉醉不知归路的人间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