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不敢置信（二）

听到此处，我已然有些茫然糊涂了，怔怔地瞪着眼睛看着松茗小子，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松茗小子，你说什么？”我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是你爷爷拿着乾坤鼎和凌华作交换，他才将灵泉给你的？”
“嗯，说什么借他一用，这个瘪犊子忒阴险了，这次只怕我们族中的宝器算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哎，老子这口气着实咽不下去啊！”松茗小子义愤填膺地好一番捶胸顿足。
“那为何不在爷爷奉上乾坤鼎的时候就将灵泉给他，让他带给你，而是让我拿给你们呢？”我依旧执着地问着。
松茗小子烦躁地挠了挠头，“这就是一个计谋啊，多阴险的计谋啊！他迟迟不给灵泉，所以我的那些叔伯姑姨们便开始议论纷纷，后来，却让你带来。如此之前的议论变成了背后非议上神。爷爷这一族之长自然要给他一个说法。这样一来，凌华那个瘪犊子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用我族人为他办事了。老子气啊，太阴险，太会算计了。”
“对，他真的是太阴险，太会算计了。”我怔怔地出神道。
我愣愣地站立在当场，一阵微风拂面而来，我与那依旧混沌的思绪在风中凌乱着。
不是凌华说，只要我答应做他的军师，讨得“梨落”的欢心便将灵泉赠与松茗小子的吗？不是因为我最后原谅了他，他才会将灵泉给我，让我带给松茗小子的吗？如果不是，那每次我去找他讨要灵泉时，那些便宜岂不是白白让他占尽了。那我那些大义凛然舍身忘我的精神，到底算什么？
一连几日我将自己闷在房中苦苦纠结着凌华此番作为究竟是为何？我心中一直郁郁的，竟连带着身上也依稀有些不舒服，总觉着自己好似猴子一般被他耍来耍去，不，确切地说是，我本就是被凌华耍来耍去。我原本想着去找凌华那个阴险的家伙问个清楚，可是却又实在不知道这些话要怎样问出口。辗转反侧之间，竟觉着脑袋越发地难受疼痛，身上也隐隐的难受起来。
凌华来看我的时候，我正好躺在软榻上郁郁寡欢。抬眼间见到是他，满腔的愁苦愤怒在胸中不断翻涌，连带着心情也渐渐失控，骤然间小脾气一上来便有些拦不住了，即是拦不住，索性我也便不拦了。踉跄着起身，指着凌华便是好一通责备谩骂。“梼杌，我问你，你用梵凝灵泉和松茗的爷爷做了交易可是真的？”
凌华神情莫测地望着我，好一会儿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得知他的回答，令我心中的怒火越少越旺，“你如今哪里还是绵竹山时的你了，如今你怎地变得这般阴险了，竟对我也耍起了心机，将我算计的好苦！你和我说，你是真心对梨落好，你用梵凝灵泉威胁我，你...”越是发泄竟是觉着满腔的怒火越是旺盛，看着他，脑袋就一阵阵地发疼，渐渐地竟是连自己说的什么都不大清楚了。“你的心眼儿怎么会这么多呢，你用一盏灵泉为饵，吊着我与松茗小子的爷爷两个。你明明和松茗小子的爷爷说好，只要他们一族愿意将乾坤鼎借给你，你就...还有，松茗小子的族人不过是说了你两句闲话，你至于端出你上神的架子，指使他们听命于你吗？你知道吗？我曾经还以为你是当真如我喜欢你一般喜欢我，你知道听到你说的那些话时，我有多开心吗？可你却还一次次将我当做猴子一般耍来耍去。看我相信你的话时是不是觉得我很蠢，看我被你逗弄的面红耳赤时，是不是心里在耻笑着我？看我的笑话，你可是开心惬意？”
凌华默不作声地望着我，眉头却是越皱越深，深深地在眉宇间凝成一个宋体的“川”字。而我却发觉这般数落，不但没能纾解内心的郁结反而越发地气愤恼怒起来，到最后连我自己都实打实的佩服自己，没想到我梨落有朝一日竟也可以成为一个出口成章能言善辩之人。
“梨落，你看着我的眼睛。”凌华那清泠的声音之中夹杂着愧疚与疼惜，“是我不好，是我没能照顾好你。”
我伸手揉了揉越发疼痛的脑袋，“离我远些，看见你就头疼！”
“梨落，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有话想对你说。”凌华的一双茶眸关切紧张地注视着我。我烦躁地抬眼看了他一眼，“我说过了，我讨厌你。看见你就头疼.......”
“梨落，都是我不好。我实不应该一直狠不下心......”当我抬眼间撞进凌华那一双幽暗深沉的茶眸之中时，脑袋中骤然间划过一缕清明。便再也不愿意错过他的一丝眼波，那幽暗深沉的眼眸也紧紧地盯着我。此时凌华的那双眼眸中似有光影兜转流逝，那一簇簇的光影在眼瞳中凝成一个浅浅的漩涡，渐渐地我心中那来势汹汹的烦躁不安都被统统吸到那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躁动不安的情绪也似潮落一般缓缓地退却。
清醒过来的自己再次撞见凌华那一双幽暗的茶眸时，竟有些忐忑与恍惚。虽说心中到底是存着些难过与疑惑，却也不至于像适才那般疯狂烦躁的模样，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般气愤难抑，一时间犹如洪水暴发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凌华浅笑着望着我，那一双眼眸中满满的歉疚与挣扎昭然若揭。“梨落，都是我不好，不该对你用心机。我那时一时糊涂，担心自己伤你太深，你从此便再不愿意同我相见所以才会出此下策，以灵泉为诱逼你就范。用乾坤鼎交换灵泉，这并不是我提出来的。是松茗的爷爷相求与我，自愿而为。我并没有算计你，也没有算计松茗的爷爷。至于他的那些族人为我所用，这更是冤枉。我并不知晓他们曾经非议过我，就算知道他们说了些闲话，总不至于非要处置他们。我岂会那等心胸狭窄？这其中有些原由，如今不便说与你听。总之，你莫要相信旁人的片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