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桐婆婆的初恋往事（一）

婆婆和我说了很多话。顺带也问了问松茗小子与娇箩的事情。对于此事，婆婆的态度颇为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婆婆会对娇箩这样未婚先孕的女子心中有些鄙视，毕竟她也是修行了几千年了。思想难免会比较保守。谁知，婆婆对娇箩竟是大为赞赏。一时之间感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像娇箩这般破釜沉舟的气魄来。若是自己早早地放下那些矜持，或许这辈子便不会是这样孤寂悲戚了。
望着婆婆越来越惆怅的眼神，我赶忙笑嘻嘻地将之前就像带给她的凤凰于飞的纸鸢拿给了她。
婆婆拿着纸鸢默默的出神，“阿落，知道我和松茗的爷爷是怎样相遇的吗？”桐婆婆原本悲戚惆怅的面颊，弥漫着少女般的憧憬与甜蜜。“那一年我姐姐出嫁，正是嫁给了桐柏山上与松茗爷爷同族的一个表亲。我那一年年少，总巴望着能走出困了我一千多年的隅谷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便哭闹着求了父亲母亲，让我陪着姐姐来到了桐柏山。。。。。。”
那一年，桐婆婆正值妙龄，本就生得貌美的她，在桐柏山没呆多久，便引来了一众仙妖们的热烈追求。婆婆告诉我，那一天在她的记忆中永远都是那样的清晰而深刻，虽然里面夹杂着一段实在不愿回想的记忆。却依旧抵挡不住初遇时，那令人怦然心动的美好。
那一天碧空如洗艳阳高照，桐柏山上鸟语花香芳草萋萋，初夏的清风让人微微有些熏然。有一只树妖送给婆婆一只彩蝶追云的纸鸢，说是从凡间特意买来送给她的。那只纸鸢精美绝伦栩栩如生，桐婆婆一见到便爱不释手。那树妖见婆婆喜欢便相邀一起去放纸鸢。婆婆那时年少又一直都生活在隅谷，从不曾见过这等新鲜的玩意儿，虽然也有些迟疑，但到底还是被心中满满的好奇所战胜。便应允了。那山妖将她带到了一片开阔之地，将那纸鸢放得高高的，婆婆欢喜地看着在空中旋然飞舞的纸鸢，也开心地在一片花海中翩然起舞。不过是花海中回眸一笑，却是令万花失色天地沉醉。那只山妖更是被迷得七荤八素六神无主。
那山妖见婆婆已然放下戒心，而她二人又是在一片空寂的僻静之地。遂一时色心骤起。趁婆婆不备便施了迷魂术在婆婆身上。那树妖用法术将婆婆的衣衫变走，婆婆全身赤，裸地躺在他的身下。天上的那只凤凰于飞远远地飘向了天边，地上一片花海之中，两具近乎赤，裸的身躯紧紧相贴。婆婆说，其实她那时候脑袋里还是尚留一丝清明的，她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很可悲也很可恨，眼睁睁看着那只卑鄙无耻的树妖用那种猥琐充满淫，欲的眼神看着自己，亲眼看着他那双肮脏的手抚摸自己的身体。我无法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凌辱，我想比之我之前以为凌华将我送给了孙大，定然要悲愤百倍千倍。
“婆婆，莫要想起那些丑恶的回忆，梨落想听您和松茗爷爷那段。”我紧紧地握住桐婆婆的手，拿出一块儿帕子将她手心渗出的丝丝血珠擦拭干净，我的手指碰到桐婆婆的瞬间。她震惊地抬眼看着我，一双眼眸怜惜地望着我，我轻轻地依偎在她的身边，“梨落无妨，不过是修为散尽，再也不能施法了。如今的每一天都是松茗小子送给梨落的，梨落更要活的开心快乐，将所有美好的回忆都深深藏在脑海里。就像婆婆一样。”
桐婆婆伸手抚了抚我的头顶，满满的惆怅与悲伤散布在眼眸中，“好孩子。。。老婆子的故事没什么意思，咱们还是不要听了。你回去休息吧，莫要让婆婆挂心。”
“为什么不听了呢，婆婆接着讲，梨落正听得兴起呢。”我知道婆婆怜惜疼爱我。我自然更不愿她为我担心牵挂。
桐婆婆深情莫测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我撒娇耍赖地偎在她的身边，“莫不是婆婆不好意思了？”
“都是老婆子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桐婆婆笑着道。
“那便快些说。梨落最喜欢听故事了。”
桐婆婆默默叹息了一声，“阿落，当真要听。”
“嗯。”我甜甜地一笑。
桐婆婆吩咐介洳姐姐，将一早让她做的梅子酪给我端来。
清新甜润带着微微酸味的梅子酪，是我最爱吃的甜食了。从介洳姐姐手中接过那碗飘香诱人的梅子酪，忙不迭地往嘴巴里放了一大口。
“阿落！莫要。。。”桐婆婆有些惊慌伸手抚了抚我的后背，“莫要吃那么大一口，仔细噎着。”
“真好吃！”我口中含着梅子酪含糊不清地道。
桐婆婆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生怕我这般狼吞虎咽会生生将自己噎着，见我吃得差不多了，接着缓缓讲起了她与松茗小子的爷爷的那段初恋往事。。。。。。
那树妖爱恋婆婆极深，用尽了办法想要魅惑引诱她，让心甘情愿委身于自己，忍受着欲，望折磨的婆婆，心中羞愤难抑，竟是一丝反应都没有。树妖一时怒极，将婆婆的双腿分开，正欲霸王硬上弓。那时的婆婆以为自己的清白定然要毁于树妖之手。绝望而空洞地望着如洗的碧空。猛然间，她看到早已消失于天际的那只凤凰于飞的纸鸢在她的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纸鸢那长长的线，正好握在一名年轻英俊的男子手中，桐婆婆说，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松茗小子的爷爷犹如谪仙一般，手中牵着纸鸢从天而降的情景，青碧色的天空和纯白色的云朵还有那万丈光芒的暖日，由于他的闯入骤然间变得更加明媚而美好。
而彼时一双忧郁深情的眼眸正凝视着她清清浅浅地笑着。就是那双几千年来萦绕于梦境之中的眼睛，那双写满忧郁和哀愁的眼睛。让她不再绝望，不再无助。猛然间身上的树妖动作一滞，趴在她的身上一动也不能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