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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女人落单回身

笛声深处尽繁华 轻言 2025-03-09 22:55
深圳有座山,号称深圳最高山,有个很生态的名字叫梧桐山,相信很多人并不陌生。
颜君说想去爬,也算丰富了业余。于是陆逸成了跟屁虫。同去的还有厂里两个女同事。
涂燕是颜君的女友,为人高调。陆逸总觉得颜君常常没事就要带着高音喇叭到处制造不和谐的噪音。不过颜君倒是很看得开,颜君觉得涂燕其实不是喇叭,是高音歌唱家,在KTV里音色绝对让人赞叹不已,唱的激情如痴如醉,也难怪锁在产线上常年累月,感情外漏得一泻千里,小花小草都能为之动容。
陆逸和颜君的友谊是陆逸上辈子修来的福,能有这样的朋友陆逸哪敢对颜君的喜好在旁说三道四。这不,颜君觉得让陆逸当灯泡委屈,还特地让涂燕把夜欣儿也带去。
夜欣儿才十七岁,辍学较早,踏入社会两年有余。跟陆逸存在严重的交流障碍。陆逸惭愧,只是依稀记得自己二十二岁。
有点让人感到很不愉快的是,夜欣儿刚到山脚下就被男友打电话叫去溜冰。接着更让陆逸沉默的是,涂燕肚子作怪,说不舒服就是不舒服。陆逸想,怕是有了。于是梧桐山之行就这样提前结束。
考虑到晚上颜君要和涂燕睡在同一家旅馆同一张床,即使陆逸要另开一间房也有可能被不和谐噪音困扰。于是陆逸的孤独显得特别冷清,果断在一家私人诊所里与颜君和涂燕告别。
陆逸上了公交站,上了公交车,然后下了公交车,上了地铁站,返程地铁。山没爬,来回折腾倒是觉得有些身体疲软。
其实爬山对陆逸来说真的很无感。记忆里的故乡都是山。高高低低良莠不齐。春天可谓山清水秀,流水花香。大山来的人很少有人向往,反而对硬币的渴望不可估量。反之,城里人总是很神往。乡下人就会说:“其实远看山清水秀,近看牛屎一撮撮。”
又是关于艾简。陆逸却不能默认那些也属于自己的经历。累了,真的疲惫不堪,陆逸渐渐地躺在地铁上沉入睡梦。
时间并不因任何人任何事停止,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天还没黑。陆逸醒了,醒来什么奇迹也没能发生,包括那个梦都没出现。所以觉得这才算特无感。唯一的惊喜是能看见天使一般面容麻雀一样翕合着嘴唇的女人。她告诉陆逸到了终点站,然后嚷嚷着询问陆逸什么时候上的地铁。似乎这与她不存在相干。
陆逸很干脆地起身,然后毫不留恋她的美貌转身离开。
太阳一天的生命就要老去,也许是云朵,也许是颗粒物弥漫出来的朦胧,于是看起来陆逸为它的将要离去显得有些伤感。烦躁的建筑群往来着人群,陆逸再也没办法混迹其中,除了迷惘什么也感觉不到。
我确信我还是一直清醒着。因为我还是一直躲在某个角落里看着陆逸的一举一动,体会着他所体会,想象着他所想象。
陆逸迷路了。不过他没很在意这个,陆逸只想往安静的地方靠,至少走的街道人影越来越少。
当陆逸觉得有一点点心旷神怡的时候陆逸走到了一个小区公园。
在这里不会看到太多揣着秘密往来匆匆的年轻人,只有闲坐的老人,偶尔还能看到一个或两个小屁孩在戏闹蹦跑。
老人们都没靠在一起说笑,所以看起来像一个个很孤独的样子。也许他们正像老树上飘零下落的叶子,都在缅怀着一个个动人的故事,像发生在梦里一样。
其实陆逸心情没那么心旷神怡,反而觉得有些孤独,环境也有些冷清。这是很莫名其妙的感觉。
陆逸不得不承认自己比夜黛玉还多愁善感,更何况陆逸还是只雄性动物。陆逸想在老人们的身边坐下,可以跟他们讲讲话,如果可以能拥抱一下一定会感动得泗涕交错一塌糊涂。说不清道不明为何。
陆逸坐下来,也不在乎石凳干净不干净。
不远处是个年迈的老奶奶。她的装束让陆逸能清晰地透过她的生活看到她的无奈。老奶奶背对着陆逸,所以陆逸没能看到老奶奶心酸的眼神。
“馒头应该很甜吧?”陆逸这样问自己。
一张报纸摆得还算平整,所以陆逸能用心地感受到老奶奶的细心。
报纸上的馒头干瘪,陆逸也能猜得出炉时间不止一天。土灰色工作服的破旧告诉陆逸她为这个城市提供了太久的服务。
陆逸想:“也许我们呼吸的不算清新的空气已经是如此来之不易。如果还抱怨这城市的空气,这街道上的气味,这一看起来像个垃圾场的地方,我扪心自问后觉得自己是那么惭愧,竟拥有着如此丑陋的内心。我本该少扔些垃圾的。”
陆逸看到破旧的推车,上面还放着巨大的垃圾桶,没有一处不粘着鼻涕瓜果纸屑的污秽物。陆逸似乎也看到老奶奶卖力地推动着它们,几乎这是一辈子一代人的使命。
陆逸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不是因为她是个清洁工。是因为这一切感触都浮现了一个人,她的名字叫母亲,叫妈妈,叫娘亲。
陆逸已经很忍耐很控制,陆逸的眼泪它变得如此汹涌澎湃,就像决堤的水坝。脑海里母亲佝偻的身躯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被岁月和苦痛积累着。岁月只是在这基础上加重负担,所以母亲身子开始被压弯。
回不去了。不论陆逸怎么想。母亲只在记忆里。
陆逸相信的是,母亲还活着,只不过没有存在陆逸这个空间。世界存在这种说法吗?多维空间里的进行着与时间平行的生活。
陆逸觉得很痛苦,居然编造一个经历,然后相信着,反而对“真实又被忘却”的生活不痛不痒。是不是令人觉得可笑至极?
至少我在,一直在,只是没笑话过任何发生过的滑稽之事。
一张纸巾吸引不了陆逸的注意力,也许真是这样的,除非它是卫生巾,带血的,有异味的。所以陆逸又被撞了一下胳膊。
当陆逸用手擦去眼泪后视线变得清晰了许多。陆逸接过纸巾时老奶奶起身,用报纸包住还没吃完的馒头推着推车费力离陆逸距离越来越远。重现了陆逸想象中的一幕幕心酸场景。
真的很丢人。陆逸连一个爱掉眼泪的娘们都不如。谁说不是,没有人不是水做的,都是带感情的动物。会哭不是女人的专利!好在陆逸接过的卫生纸没用来揩鼻子,而是实实在在地拭去还没停下流出的眼液。
“她是你什么人吗?我在一边观察你好久,很为你感动……”。
陆逸当然不认识她,尽管觉得面熟。其实面熟也谈不上,只是觉得有点不着边际的莫名亲切感。所以陆逸干嘛要回答她的问题。更何况陆逸有点感觉无以名状的羞涩感,有点无地自容。那个女人有些“狗拿耗子”的行为。
“你们一定有一些难以启齿的故事吧?看你为她这么伤心……。”
陆逸拉下纸巾,许久才说:“我和她没半毛钱关系。”
女人笑道:“是吗?在我们这个年龄叛逆谁都会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如果你觉得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就要勇敢地面对面说。关心也是需要让对方知道的对不对?很多事情总是这样,不说不知道,所以就成了距离。”
陆逸重复道:“我说了,我和她没半毛钱关系!”
她笑着,好像从来不会难过一样。尽管陆逸也能透过她的眼神看到许多无奈。
她叫怡雪。这只是惯用称呼,不含姓。姓什么没人知道。就连在这里无所不知的我也不知道。
怡雪的年龄和陆逸相差无几,不过陆逸从来没问过。陆逸好像没调查别人户口的爱好,自然怡雪也没告诉过陆逸。怡雪,多美好的名字。
陆逸转身见怡雪的第一眼差点被怡雪吓到。怡雪的脸长得超白。
白人?不!漂白粉洗的?陆逸也想知道。那惨白的表现总在微笑间夹杂着疼痛的感觉。
我可以证明一点的是,怡雪的脸确实很白。无所不知的我还以为是白血病,遗传的那种。据说在非洲很流行。但我错了,那不是白血病!
陆逸当然亲口问过怡雪。怡雪笑说与生俱来,娘胎里就这细胞成长着。还跟陆逸调侃,说可能她老娘不小心喝了漂白水。陆逸觉得她的语气有点不尊重老人家的味道。也十分难得有人肯和他交流。在一旁多余的我都感到安慰。
陆逸问:“怡雪,为什么你总带着帽子,连根头发都不让外漏?”
怡雪又笑说:“个人喜好,睡觉都这样,随时随地,无时无刻。你不觉得这样很酷么?”
怡雪让陆逸心生好奇,止不住的好奇。
认识怡雪陆逸打心底很高兴。更高兴的是怡雪一个人住在陆逸所在工业园附近。他们日后见面的机会有保障。
怡雪主动问陆逸要联系方式,陆逸都给了。陆逸的同事很多都是光棍,每天都谈论着如何如何泡女孩子。事实上有几个嘴上说得多不胜数关于和女人在床上的阅历,却还留着童子之身,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若是陆逸说遇到怡雪这样主动的他们一定嘴里说没啥大不了的,心里却一百个不相信。
怡雪说话和做事让陆逸觉得很外向,外向到有点开放,外向和开放就像好人和坏人一样的概念,模糊不清。就像我一样,我说过,我就是个坏人。可我也只是时好时坏罢了。
当然,怡雪的确言语上很轻浮,给个“开放”称号也不为过。但是陆逸和怡雪相处两个多月后怡雪也没说:“我们去开房吧!”
陆逸有点失望,“开放”二字也应该收回来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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