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草环视一周,唇角一勾;“几位姐姐若是喜欢,芳草就算是送你们也是应该的”抬起眼角瞄到三位少女略带兴奋地眼神,方芳草再笑三分“但是,家里靠干娘绣绣东西,哥哥写些东西,几十能给哥哥攒够娶媳妇的钱?”方芳草作势深吸一口气,心一狠“这样吧,几位姐姐如果都买两朵以上我就一人送一朵如何?”
‘但是’这个能改变命运的词,弄得三位少女的心肝颤了几颤,颤完了面面相觑;方芳草忍不住添把火;“几位姐姐的相貌在这十里八乡可是拔了尖的人,就是不施粉黛,不戴绢花那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美人儿,妹妹的绢花能戴到姐姐们的头上,为姐姐们锦上添花,说不得哪日就有个骑大马的好男人被姐姐们给迷住了呢。”
李谷轩面目呆滞的听着方芳草忽悠,不,夸奖那三个少女,对方芳草的口舌简直是叹为观止。本想开口询问方芳草那蓝衣少女红妞儿嘴角和眼角和额头那么大颗媒婆痣没看见吗?
奈何,方芳草夸得他都不好意思提。
再者,什么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李谷轩肯定她们没怎么懂,只是觉得兮来兮去就是夸她们。红妞的痔配上羞涩的神情,画面太美,李谷轩不敢看,默默回屋写书去了。
梅子春情荡漾,春意盎然的对方芳草娇羞的笑笑;“三十文,买两朵。”
方芳草恬不知耻的接过钱,乐呵呵的让人想揍她;“梅子姐,我说话算话,你再挑一多,芳草送你的。”
另两人见梅子爽快的买了两朵,方芳草爽快的送了一朵,便也掏了三十文买两朵。
方芳草捧着赚来的第一桶金将三人送到院门外面,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姐姐,若有新款了,还来照顾啊?”
“好嘞。”
李谷轩拿着书本立在房门外面,对方芳草边走边数钱的行为嗤之以鼻。
他在这站了半天,方芳草硬是没抬头看他一眼,索性也不提醒某草就快要撞上他了,于是双手连着书本往身后一背,左移一小步定定站在方芳草的正前方。
“哎呦!”
方芳草半张着嘴揉着额头怔怔的望着李谷轩;“你哎呦个什么劲?你不会躲开?”
李谷轩装模作样的揉揉胸口,哼哼两声;“我在看书,没看见你。”
方芳草狐疑的瞄瞄李谷轩手上的书,可能是信以为真,便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乐颠颠的使唤李谷轩;“过来帮我捡钱,都被你给撞掉了。”
“是你自己装的。”
“好好,我撞得”说着随手抛给李谷轩两个铜板“赏你了,可以找个美妞给你揉两下。”
李谷轩将手上的两个铜板扔到地上,气吼吼的站起来;“你,我不稀罕。”
方芳草心肝颤颤的拾起那两个铜板,小心的吹走上面的灰尘;“你说说你,嫌少?”
“正经姑娘是不会因为两个铜板就随便给男人揉额头的。”
“你想找不正经的?”这货有,贼心啊。
李谷轩被她这句话气的怒火朝天,一把夺过方芳草手上的两文钱,然后重重地塞回给方芳草手中;“你,给我揉。”
方芳草拿着两文钱不动,倏尔将钱往荷包里面一塞,风风火火的拽过李谷轩,小粉锤毫不客气的往李谷轩身上招呼;“说我不正经?我不正经?哼,叫你再说我不正经,再说一遍我就把你书房里的……”
“呀。李秀才被打了”
方芳草正锤的起劲,丝毫不知道门外已经站了五六个人,正惊天动地的瞅着方芳草的暴行,然后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冲进院子里面,一个年长的妇女乘着空挡赶紧隔开李谷轩和方芳草,神情严厉的看向方芳草;“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就是,看把李秀才打的,发丝都乱了。”
“芳草,你这样泼辣,以后谁敢要你?”
……
方芳草被几个女人拽着,起初搞不清状况这几个女人是什么意思,静耳听了几句才知道是为李谷轩打抱不平。当下也不闹腾了,鼓着腮帮子等着李谷轩;“哥哥,我打你了吗?”
李谷轩虽然被打了,但是方芳草又不是下了死劲,加之李谷轩心里奇怪的思想使他有些奇怪的开心甚至是甜蜜,私心里想,比梨花甜腻腻地跟他说话时还要开心几分。
“吴婶,草草不是打我,闹着玩呢。”
李谷轩忽视一干人等‘我才不信’的眼神,乐呵呵的给几个女人搬椅子。
吴婶落座之后,瞥见方芳草没有丝毫愧疚或者反省的脸上,轻哼一声;“家里的柱子也要娶亲了,说是村里有几个外村的姑娘很水灵,今我看啊,水灵是有了,只是这德行怕还不如咱本村的呢!”
方芳草觉得这吴婶话中有话,再看其余几个姑娘一脸好奇的模样,倒是觉得省的她开口了。
“吴婶,在咱村的外村姑娘好像就只有四个吧,柱子哥看上的是哪一个?”
吴婶眼角瞟到方芳草波澜不惊的脸上,心里更是不来劲,便扭头热切的同茯苓说话;“我住村西,这是东头,我来还不是想看看能不能碰上那姑娘,说说话,看看品行。”眼尾一扫方芳草“也是有缘分呐,这一来就看着了,不只是看着了,还给我一顿开眼哪。”
这番阴阳怪气的话她方芳草算是听明白了,就是听不明白看那几个女人的眼神也该明白了。不过这心里是明白了,面上还是要装做不明白哩。人家都找上门了,怎好置之不理?
方芳草轻哼一声,瞅一眼李谷轩,这一瞅不禁吓一跳,稻谷的脸色怎么那么黑?刚才也没见气成那样啊。方芳草心肝一抖,赶紧撤回眼神,生怕李谷轩看到她再看他然后怒发冲冠找她算账。
掩饰性的对吴婶她们笑笑,一副‘我很不懂’的样子却让李谷轩一阵鄙视;“吴婶,柱子脸上的疙瘩豆,脖子上的毒疮可是好了?”
吴婶以为方芳草稀罕她家柱子,这般关心,便拿起乔来;“好些个姑娘都关心柱子,送来好多草药,膏药,我都不好意思接。”
方芳草暗自翻个白眼,姑娘关心的只怕是你家的几十亩地吧!
“呵呵,可不是都希望柱子赶紧好,毕竟以后吓着孩子可不好。”
吴婶一愣,然后脸上下去三分颜色;“芳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那些姑娘们的意思一样,希望柱子能治好那些东子,变成个偏偏少年郎,这样路上遇见了也不至于生分了不是?”
“哼,你这是拐着弯儿说我家柱子丑呢?”
“姐妹们可都听见了,我可还祝愿柱子长成偏偏少年郎呢,哪是说他丑?”
几个少女回想方芳草说的话,又联想到柱子那一张不好看的脸,小心肝吓得一抖,顿时都觉得人方芳草是将心比心的为着柱子好。茯苓拍拍吴婶的手,以示安慰;“吴婶,芳草哪是说柱子哥丑啊,都夸柱子哥能长成翩翩少年郎呢,我们没读过书,不会夸人,都觉得芳草说的好呢。是不是姐妹们?”
“可不是嘛,吴婶,你想多了。”
“吴婶,柱子哥治好了,想要什么媳妇还不是随着挑,芳草也是为了柱子哥好。”
“……”
这一通下来,真真假假吴婶是搞不清了,只是他儿子看上的这个媳妇,她是不满意,不满意的很。当下拍拍衣裳要走;“反正啊,这读过书的媳妇我们吴家可要不起。我走了。”
李谷轩黑着脸将吴婶送出院子,正要转身回去,不料袖子被吴婶拉住了;“谷轩,你家这妹子当真厉害,实不相瞒,我儿子就是看上的你家妹子,要不是今儿来一趟还不晓得会娶个什么媳妇回家呢。你跟你姨娘说说,好好管管。”
李谷轩的脸色黑了又青,青了又黑,听这吴婶说柱子看上方芳草心里是紧张的,后又听吴婶贬低方芳草,直觉得不想听,不耐烦甚至想骂人。看看对方是长辈,便只说了一句;“我觉着挺好的。”
“你这孩子,得,反正不是我家里的人,我走了。”
李谷轩难得摆出一副臭脸,连招呼都不打就回身关了院门。
进了院门见方芳草笑逐颜开地卖她的绢花,时而严肃的给点建议,时而一脸不着边的忽悠那几个少女,李谷轩便有些看呆了,内心里就觉得这样的方芳草最好看,最真实。想着想着想到刚才方芳草的小拳头打在身上的感觉,那么如春风拂柳般的清润温暖。
“稻谷,想春天呢?过来算账。”
丝毫不理解李谷轩此时和煦梦幻的心情,这么不友好的打断人家的粉红泡泡,恼的李谷轩很是无奈。不禁又很欣慰,欣慰在他的感化下方芳草没有粗鲁的用‘思春’这个词。于是揽住要飘散的粉红泡泡,迈着轻快地步伐走到方芳草身边准备上任成账房先生。
方芳草余光撇到走到身边的李谷轩,头一歪,恰好外道李谷轩的耳畔处,李谷轩小脸绯红的竖着耳朵,以为方芳草要说什么感谢他或者别的温暖的话,哪知;“稻谷,刚刚在思春?”
‘嘭’李谷轩的小心肝碎了一地,还兼有‘朽木不可雕’、‘无奈,无奈,两个心儿总待。’等各种复杂的心情。
“明日跟我去镇上我送你一本《女戒》”
方芳草僵直身体,这个书怎么出镜率这么高?抢戏了吧?
“呵呵,明天我有事情。”
“什么事情?”
“额,和干娘一起洗衣服。”
“洗完了去,我等你。”说完也不再理方芳草“茯苓,你的一共三十文。”
方芳草抬头看着李谷轩俊朗的侧脸,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对《女戒》耿耿于怀。哎,秀才的心,和尚的木鱼,猜不到,不会敲啊。
晚上,方芳草将这一天赚的铜钱一股脑的到在桌子上,一个一个的数。正巧翠姨进来了。
方芳草于数钱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时间问道;“干娘,稻谷呢?”
“吃了饭就被莫笑拉走了,说是去河边洗澡。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