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心寒

傍晚，晚霞红透了半边天，火红的火烧云层层密布，交相辉映，绵绵的，让人浮想联翩！
灿烂的霞光透过云层射入那洁白的墙壁上，印在人的脸上，构成了一幅奇异的画面。一人站在窗外，用手摸了摸他因为霞光而被染成的黄油油的下巴，嘴角微动，得意地笑了，也许是因为这美景，也许是因为心中的什么目的达成了才会让他如此高兴吧！不知为什么，若是换了一般人被霞光这么笼罩着，应该是会让旁人心中产生一种美感才是，可此人给人的感觉却是极尽猥琐，再美好的景物放在他身上都有一种被糟蹋了的感觉。
那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他的嘴几乎已经咧开了。忽地，他来了一句，“和她最近的相处，应该很开心吧！”他转过头来，脸上的笑意让人有种厌恶之情，声音是那么尖锐刺耳，得意中带着一丝愚弄，嘲笑中带着一丝讽刺，有种别人的秘密在他眼里都不是秘密的优越感，好像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让人很不舒服！
“什么？”另一人似是才反应过来他的话，但还是没弄明白他的意思，很明显他的思绪根本就不在这里。他坐在椅子中，双腿架在桌子上，右手肘撑着椅子的一侧，手掌软软下垂，看似松软无力，他的手就那么斜支着自己的脑袋，显是之前的学习让他费了不少神，此刻闲下来，尽是那么懒散，霞光印在他的身上却是带着一种自然的美感，麦色的皮肤在这灿然生辉的霞光普照下，不仅褪去了时刻刻在他脸上的稚气，反而更增了一种少见的男人的魅力！闲下来的他，喜欢漫无边际的遐想，意识也是那么随波逐流，思绪也飘离了自己的大脑，因为这能更大限度的让他的大脑和身体放松，也是他最喜欢放松的方式之一！前者在这种如画的美景中的格格不入与后者在这种情景中那种与自然和谐地融入在一起，两者相比之下，此刻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然是你和她了哟！”先前那人的语气中似是带着一丝不满，脸上那得意的笑脸也变成了一种怒容。因为后者的无视，让他感觉自己有种被当做空气忽视的感觉。他不想有这种感觉，也不喜欢这种感觉，更讨厌这种感觉，以前那些让他产生这种感觉的人，他都让他们付出了代价！他看着那坐在椅子上的人，那副懒洋洋，无所事事的感觉让他很不爽，他发誓绝不会让那人也例外，一想到这里，他忽地“哧”地一声笑了出来，空气中似乎隐约可见他的唾沫星子正张牙舞爪的向后者直扑了过来。
后者见状，立马一改先前那股懒散样，蹭的一下蹿了起来，从旁闪了过去，避开了前者那让人恶心的东西，一脸不悦道：“你什么意思，我不懂你说些什么，你有什么话就明说！”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纸巾擦拭了一下周身，生怕刚刚躲得不彻底，被波及到了！
前者的脸色愈发难看，此刻他的脸色已金黄色变成了黑金色。这种被人嫌弃的感觉，同样令他心里不好受。这让他想起早先，他在多媒体教室听讲座时，有同学过来，他主动让座，那些同学一见是他坐过的，立马绕道重新找座位，或是用纸巾擦拭一下座位才肯落座。那时他的心里就已经怒火中烧，心里也发誓再也不会让它重演了，没想到今天他先后两次在那人身上体会了让他特别不爽的情绪，心中的怒火已到了极限了，他真想现在爆发出来，不过他转念一想，心中又有了新的计较。他重新堆起了那让人可憎的笑脸道：“在学校里，谷素莲可是有名的校花，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喜欢她的人，排着队，从街头数到巷尾也是数不尽的！”
后者听他一说谷素莲，脸色不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此刻听到让他心中在意的人，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先前那种悠闲的样子了！
“我什么意思，你难道真的听不懂？”他摸了摸那快滴出油的下巴，张开了嘴，故作吃惊，眼里却已露出了狡黠的神情。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吧！”后者不禁手心开始出汗，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些担心，可脸上却仍是面不改色。
前者看到他话倒是说的坦坦荡荡，可语气已经弱了很多，他心中不禁窃喜，他知道自己已经在气势上压倒了对方，这种凌驾于别人之上的感觉，总是让他喜不自胜。他强掩心中的喜悦，左手轻轻地掩嘴娇笑了一阵，“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就你陈凡喜欢谷素莲那点事儿，早已人尽皆知了，你用不着遮遮掩掩，呵呵呵呵呵呵！”他说到这里，嘴里的笑意已止不住，竟是再也无所顾忌，放肆大笑起来了！
这笑声比起先前的笑声，多了些许粗犷，但更多的是尖细的腔调夹杂着，就像是老鼠磨牙，又像是悦耳的音乐中充斥了各种杂音，让人很不舒服！陈凡听着这声音充斥着整个屋子，久久散不出去，一时之间心头憋出一股闷气出不来，直想离开这地方，那尖锐而又诡异的声音已让他浑身不自在，可他不能逃避。他定了定神，缓了口气道：“你就想说这个？如果是这个，那么我已经知道！你还有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静一静！”他说到这里，才舒了口气，显是刚刚一气呵成。
前者看到他突然这么镇定，心里大吃一惊，他原先以为吓倒陈凡，进而可以慢慢瓦解他的心，最终彻底掌控他，没想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不过对于陈凡的镇定，他也是早有考虑的，不要紧，他还有后招。他哼了几声，清了清嗓子，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知道你喜欢他的事吗？”说到这里，他眼里笑意渐盛，他有着绝对的自信，陈凡一定会陷进来的。
果不其然，陈凡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刚刚的镇定，此刻已荡然无存。他的手心攥紧，汗水湿透了他的手心，他沉声问道：“你知道？是谁？到底是谁？你说，还是难道是你散播的？你给我说个明白！”陈凡的眼里涌现出一丝怒火和不安，当时在那些麻烦找上来和那些意外发生的时候，他就隐隐怀疑是幕后有人在操纵，只是苦于没有思路，也不知道从哪方面着手，就摆手了。今天他听方园这么一提，心里的怀疑更盛！
方园对他的一连串的提问不置可否，没有再理，自顾自的说道：“你难道没有对那么多人的针对怀疑过吗？为什么那么多人偏要针对你呢？还有你的意外，就拿你那本书被毁那件事，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呢？这些你都有认真考虑过吗？”他说的有条不紊，没出现丝毫差错，他的每一处疑问表面都好像提问对方，实则更像是对陈凡的警醒。
陈凡听到这里，脸色已近乎惨白，他除了惊叹对方对自己行踪的了如指掌，更对对方严谨的思维暗叹不已。他看着方园，心中产生了一丝恐惧。为什么方园的内心有着让他看不透的黑暗，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年纪心里应该充满了阳光才是，而方园有的只是精于算计，处处攻心，对身边的人也这样，陈凡内心深深的不解，他突然感到了一阵心寒。他转念一想，也许他的内心有着什么苦衷，看来还是探一探对方的底再说，想到这儿，他笑了，“还有吗？你还知道些什么，全都说出来，也好让我知道我哪些地方存在不足，还有，我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你说吧！”方园看到陈凡先前的脸色惨白，心中暗暗得意，后来又看到对方恢复如此之快，又不禁暗暗佩服他迅速调节心请的本事！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情况的？我和你又不在一个班，难道这些都是你分析出来的，你追踪的技术真是一级棒啊，佩服佩服！”他拱了拱手，转瞬又补充道：“哦，你别误会，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是真心的佩服你！”他知道以方园的心思，不免会想到那一层，赶忙抢先解释了，以防更增对方心里的不满。
方园听到前一句，心头已闪现一丝不快，不过一听到后一句，心头又舒悦了。他走到窗户旁边，抬起头，看了看天边那朵朵璀璨的云霞连成一片，脸上闪现出一种奇异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他的内心的喜怒哀乐。默然不语。
陈凡对他的举动有些不解，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真的有跟…”他‘踪’字没出口，立刻察觉自己不能这么问，连忙止住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有跟踪你？”他脸上忽然又出现了那怪异的笑容。
陈凡暗叹对方的聪明，却没有直接承认，却转开了话题，“今天的夕阳是如此之美啊！美得让人心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