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苏均太子可想见南国公主一面?”
“以后别叫太子了,土族早已亡国,我也不是什么苏均太子,日后喊我纳兰就行了。”
“好的,纳兰先生。”
“阴煞冷肃之气,需要注入苏三体内?”
“属下不知,陛下未曾提过太多。”
见木旋不便多提,纳兰西繁也不在多问。
暮苍敛和凤凄夭一到乾坤池,池子里的水就泛起了浅浅涟漪,暮苍敛盯着空无一物的池水道“我知道你在,也知道你怨哥哥,但哥哥跟你保证,刑妫的事,哥哥真的半点也不知情。”
凤凄夭望向暮苍敛,没说什么,心里却是闪过微微诧异,更加认定了要将刑妫除之而后快的念头。
池子里没有动静,暮苍敛很是耐心的等待,凤凄夭也开了口“东陵公主,怎么说这事也不能怪阿敛,刑妫诡计多端,阴险恶毒,我们也料不到她会将一丝神魂附在刚刚死去的你身上,若不是如此,龙妃也不会发现,也就不会有你的重生。”
“你们来做甚么,带我走么?”半晌,池中响起清冷的声音,略略带了似落寞“我不会回去蛮荒,在那里,我早已是个死人。”
暮苍敛和凤凄夭多么聪明的人,立刻听出了话中含义,这是暮若苑不想回蛮荒,不想看见凤迄珏啊。
凤凄夭素知哥哥的性格,知道哥哥定是来过此处,并且又伤了暮若苑的心一次,怪道梁廷会住在这种荒山上,原来如此。暮苍敛心中却是转过另一种心思,如今他与刑妫合作,刑妫顺利带回苏三,只待他将阴煞冷肃之气注入苏三体内,丝兰花姬与苏三,一阴一阳,是绝佳的祭鼎祭品,若是暮若苑同梁廷在一起,梁廷又是狐族,只要他稍稍使些绊子,凤凄夭一死,便可以让暮若苑和凤迄珏相恨相杀一辈子,拿到圣妖灵,歃血盟才能成功祭出,如今让暮若苑和梁廷感情升温比带她走要好的太多太多。
于是乎,暮苍敛率先开口道“若苑,我们也不是非要带你离开,如今你且安心在乾坤池中凝聚神魂,哥哥会想法子把刑妫赶出你的身体的。”
“不必了哥哥,那具身体被刑妫污染了,我不想要了。”
“说什么傻话,你的神魂与你的身体最为契合,更何况,这世间,再没有哪具身体比你自己的身体更适合你的神魂,哥哥不想让一个陌生的女人跪在父皇母后的牌位前吊唁痛哭。”
“………”池子里没了声音,似乎是在纠结,暮苍敛也不催促劝说,他牵住凤凄夭的手轻声道“我们走吧,给她一点时间好好想想。”凤凄夭应了一声,安静的同暮苍敛离去。
回厢房的路上,两人手牵着手,顾盼生姿,凤凄夭突然问道“阿敛,你不是一心想带东陵公主回去么?如今怎的改了想法,我瞧着她的神魂凝聚过不了多久就成了。”
“她不愿回去看见神皇,我能有什么法子,难不成拿把刀架她脖子上逼/她回去么?她呆在洪水女神这儿也好,怎么说两人也是血亲,洪水女神至少不会害她。”
“阿敛,你可曾为你的身世………伤心忿忿过?”凤凄夭一直都很想问,毕竟他的父亲是被她的母亲杀害,如今有了这契机,她便小心试探着提了出来。
暮苍敛闻言,脚步一顿,牵着凤凄夭的手紧了紧,就在凤凄夭以为他会发怒的时候,一反常态,暮苍敛仍旧笑得灼灼,一脸无谓道“从前或许忿忿过,可如今都无所谓了,我已贵为龙神,东西两海也已合并,于我而言,我已不怨谁杀害了谁,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
凤凄夭微微一愣,心中涌进无尽情意,这个男人,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是她暗自许诺要陪伴一生的人啊。
暮苍敛和凤凄夭只住了一夜便离开了扶叙山,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想和暮若苑多呆一会儿,而是蛮荒生了事。
什么事呢?蛮荒阴涡眼莫名不稳,炎火侵入,蛮荒瞬间成了名副其实的蛮荒。
凤迄珏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祝融搞得鬼,大约是四公主记恨暮若苑没有遵守约定帮她和祝融在一起,因为挑唆了祝融将炎火侵入,凤迄珏同宣陌柳翼以及“壬生之狼”早已赶去控制炎火蔓延,待暮苍敛和凤凄夭赶到的时候,各族首领早已聚齐,纷纷摆阵阻止炎火,唯独不见娍楼君主冥巫,似乎他并不在乎涂山氏国在蛮荒的据点会被一场炎火所侵袭。
大家虽心有不满,却也不敢在这种关头平添事端,泞蒹葭身为东海丞相,自然是要先出来代表东海的加入的,见暮苍敛回来了,立刻奔到他面前道“陛下你可回来了!”
“东西两海如何?”
“并无大碍,只是蛮荒大陆之上寸土干涸,片草不生,死伤无数,活似地狱。”
暮苍敛望向一旁走过来的凤迄珏,他正看着凤凄夭,眼神中有微微的责备之意,凤凄夭这会儿也顾不得其他,拉住凤迄珏衣袖便问“阴涡眼不是一向有兵士看守?炎火是如何侵入进来的?”
暮苍敛也很想问这个,见凤凄夭先问了,便换了另一个问题“不知神皇陛下如何安顿大陆之上的子民?陛下应该清楚,炎火不息,风吹又生。”
凤迄珏正打算说话,某一族的族长插/了进来,怒道“我看便是你龙神神皇合谋出来的事儿!怎的就偏生你撩邙和东海无事?你们想干掉我们这些族群,就像干掉土族一般简单!”
“没错!我看八成是你们想独吞整个蛮荒!谁不知道东海的东陵公主喜欢你神皇,谁又不知道帝姬与你龙神的关系?只怕你们表面上敌对,实则,早已是一家亲了吧!”另一个族群的族长也嚷了起来。
“没错!没错!肯定就是这样!”一语激起千层浪,所有在场的族群纷纷叫嚷起来,泞蒹葭蹙着眉喊道“你们别胡说八道!东海与撩邙的仇怨不是一朝一夕,又岂会因为儿女私情就彻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