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VOL诅咒的人皮面（今日第三更）

中国古代历史上曾有流传过一种奇特的乐器叫做美人鼓。相传这种乐器音色淳美悠扬，只要一奏乐便能感受到美人相伴周遭。
美人鼓，鼓面表皮细腻恒温，以手触之，如同抚摸到少女的皮肤。但是在历代记载里，美人鼓的存在是让人闻之生畏的。因为，美人鼓一出现，就预示了亡国，因为美人鼓的存在就是一个最可怕的，针对国家的诅咒。
美人鼓之所以名为美人鼓，那是因为鼓的皮面是由还是完璧之身的美女剥下脸上表层最美的肌肤制成的，所以美人鼓虽可誉为乐器中的圣器但却无人青睐。
每一面美人鼓都是诅咒，一张人皮都承载了那个被剥下皮的人的怨恨。
而101教室的墙，这面巨大的玻璃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皮面。
嵌在血壁上的人脸皮表情或扭曲，或痛苦，或空洞地直直注视着我们的方向，让人忍不住感到头皮发麻。
“疯子！“何未境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这么一个词。
确实是疯子，疯狂到了极致的疯子。
可是，我得搞清楚，造成这一切的疯子是谁。
“我进入教室了，你在哪里？“我扫视周围，大声问道。
“你在和谁说话？“何未境神色奇怪地看着我，有些不解道。
“线索！喂！你在哪儿？快回答我！“我快速回答了何未境后，继续呼喊道。
从左数起第……第五……排的第八张课桌……
那个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
第五排，第八桌？
我飞快的数着桌数，然后向那个方向走去。
“等等，你确定这不是陷阱？“何未境拦住了我说道。
“不确定。“我冷静的回答道。
“万一是呢？“何未境皱眉道。
“可是我能放弃即将到手的重要线索么？“我反问道，“换做你能么？““这……“何未境迟疑了一会，让开了挡住的路，“我不能。“我走到了那张课桌前，看向抽屉。
这张课桌和其他课桌没两样，抽屉里同样塞满了那种似白的流状质体，近了看，看到似白流状质体上的原有扭曲的沟路。
这……
一股恶心翻涌在我心中，之前没有认真思考和观察过，而现在近距离观察，我这才发现，这塞满课桌的东西，不是其它，正是人的脑浆。
“你是要我拿出这堆脑子？“我紧张地质问那个引我过来的人。
不……不是的……请把我落在课桌里的……心脏取回来……快……你一定能帮助我的……
声音依旧断断续续，但却带了几分喜悦。
心脏？
我瞧了那课桌一眼，心上不由觉得古怪，为什么他的心脏会在课桌里？
这么说，是否每一张课桌里都藏了一个心脏，那么这些脑浆是否是为了掩饰里面所藏的物体？
如果是，那么为什么掩饰？
“怎么样？“何未境站在我边上，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道。
“我们要取出里面的东西。“我忍着恶心地伸手试图移开那堆脑子。
“直接点。“何未境抓住我的手，一脚踢向那张桌子。
桌子摇晃了一下，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弯腰扶起桌子后，课桌抽屉里倒出了一堆脑浆后，啪得掉出一块黏着些许脑浆的暗红色物块，无疑，这就是那个求助者所说的心脏了。
何未境不嫌其脏地捡起这块心脏，看向我，他知道我们需要下一步的指示了。
得到心脏后，那个人为什么还不出来？
303……到303教室来……到303教室来……303教室……303教室……
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我霍得抬头，那满墙的人皮面面向不知什么时候聚焦在我和何未境锁在的位置。
“303？“何未境低声复述。
“你听到了？“我惊讶道。
何未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难道刚才的声音是人皮面开口说的吗，所以何未境也听得见？可如果不是，何未境肯定是一直听得见那个声音的话，他为什么要骗我说他听不见……？
“三楼郑言旭一直在守着吧？“我问道，“有把握解决么？““我做事从来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何未境轻松道。
“你好像很高兴？“我盯着何未境问道，现在是高兴放松的时候么。
“适当的放放松，别把自己逼太急了，弦绷太紧是会断的。“何未境很是深邃地说出这么一句话道。
“弦太松会废掉。“我不咸不淡地回了他一句话。
我起身仔细看了看周身，最后把目光落在教室的讲台桌上，这里既然是101教室，也许，原来的101教室里掩藏着的部分线索就在这里。
拔不出的铁尺，缺页的日记本和英语簿。
“何未境，你之前的英语簿是从哪里拿来的？“我急切地问道。
“英语簿？第二排第一桌。“何未境回答我后，愣了愣，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立刻走向第二排第一桌的位置。
我见他领会了我的意思，也感到小小的轻松。
我则来到讲台桌前，我还清楚的记得何未境和我说过的，讲台桌中有一把拔不出来的大铁尺。
事出反常，必有其异。
说不定，这把铁尺有不同寻常的用处。
讲台桌的抽屉没有和课桌一样被白生生的脑浆占领，正如何未境说得，一把大得暗黑色三角铁尺插在抽屉深处。
我握住了那把尺子，使劲用力，本来以为拔不出的却被我瞬间拔了出来。
“呃……何未境……我拔出来了……！“我盯着手上的大铁尺磕磕绊绊地说道。
“终于找——哈？！“何未境捏着几张黄色纸张正要欢呼两下，却被我的话打断了。
何未境拿着纸，噌噌噌地跑了过来，看外星人似地看着我，就差问出一句，你来地球的目的是什么了。
我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不自然的移开视线，我先把视线落在正对着我的那面嵌满人皮面的墙。
这面墙似乎，较之之前有哪里不对头……
人皮面是不是疏散了些许？
我心中闪过莫名的不安，但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先去303教室。“我思考了许久，也没想出什么来，只好摇头先把墙的问题放下。
何未境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跟着我一同向教室外走去。
走出教室，走廊的清新空气让我觉得自己瞬间获得了重生。
太阳依旧昏黄的斜在半空中，不祥得血红晚霞带着沉暮之色渲染了整个天空，明明是代表了光明的太阳，却让我感觉到来自黑暗侵袭的不适。
“没有什么变了。“何未境若有所思的喃喃。
“是什么都没有变。“我应和一声，与何未境对是一眼。
他的眼中的了然，告诉我他明白我在说什么。
“真是奇怪的世界。“我走到走廊围栏前向外望去。
对面的那幢教学楼一楼人影绰绰，似乎是在发生什么混乱的事情，但是距离太远了，我无法看的真切。
其中一个人影在扬起手的那一刹那，一道白光在我眼前闪过。
光？
金属制器的反光！
那是……
“炉子，我们还是现在这里吃点东西吧。“何未境从兜里掏出一包压缩饼干，苦笑道，“我们能够拥有的时间少的出奇啊，如果只有这点压缩饼干，我们难以存活一个星期。更何况，我们还需要水。““这一点梦雾仙已经分析过了。“我紧张地盯着对面楼层，漫不经心地接话道。
片刻功夫，对面楼层站的人影就倒下了两个。无疑，在我们教学楼对面的教学楼层发生了杀人事件。随后，一个人影急速脱离人群，开始向一侧狂奔，后面的三四个人影紧紧追着他，最后所有人消失在那一侧楼梯口。
随着他们消失，我收回了目光。
先前的动作确实让我消耗很大，必须要补充点能量，所以我也拆开了兜里的饼干。
压缩饼干一包只有两大片，厚实宽大，就好像是两块板砖真空包装在一起。
“你找到的英语簿落页里写的是什么？“我掰下一小块饼干放进嘴里，嚼碎咽下，然后问何未境道。
“项庄舞剑，镜花水月，sin45度。Atpick'dleisure，Whichshallbeshortly，singleI'llresolveyou，Whichtoyoushallseemprobable，ofevery.Thesehappen'daccidents；tillwhen，becheerfulAndthinkofeachthingwell.以上。“何未境拿着纸念道，“分别写在五张纸上，有些零散。不过应该是这样子的。““Atpick'dleisure，Whichshallbeshortly……“我下意识默念出何未境说得那段英文。
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早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句话似的。
什么地方？
“不久我们有了空暇，我便可以向您解答这种种奇迹，是你理解这一切的发生未尝不是可能的事。现在请高兴起来，把什么事都往好的方面想吧。“我和何未境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的中文翻译。
“……“对视一眼后，我与他同时沉默了下来。
这句话，是在嘲笑我们现在所处的状况吗？
“……也许只是这个学生喜欢莎士比亚写的暴风雨吧。“我沉默了好久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平息自己的火气。
何未境深以为然的点头。
“项庄舞剑，镜花水月。又是什么意思，这两个典故难道和真实学校有什么关系吗？“何未境皱眉道。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个有名的典故讲的是楚汉相争，项羽设鸿门宴欲除刘邦，故让项庄当众舞剑娱乐，趁机取刘邦性命。而镜花水月则意为镜中花，水中月，虚无缥缈的存在。所以，二者一起从意义上不存在任何关联的可能。
特别是，在项庄舞剑，镜花水月后面还跟了一个数学语言的sin45度是什么意思？
“啪哒，啪哒，啪哒，啪哒……“沉闷的脚步声从一侧楼梯上传来，压抑的声音好像是踩在我心脏上一般，让我觉得呼吸困难。
那家伙走下来了。
何未境冲我比了个动作。
我看了楼梯一眼，活动活动身子，把压缩饼干直接装进口袋里，跟着何未境就向另一边的楼梯冲过去。
即将过去的教室玻璃壁边缘，我看到了那张原先在玻璃壁中央的面朝外的人皮脸，和之前的扭曲不同，这张脸的嘴角居然奇怪的向上扬起，看上去就好像是在冲我笑。
我跑过去之后，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回过头再看向那张脸时，它却在墙壁上消失掉了。
“啪哒啪哒啪哒！“后面的脚步声追得越来越急，我和何未境更是亡魂皆冒地一路狂奔上楼梯，噼里啪啦跑过二楼，拐上三楼，直接冲进三楼楼层。
303教室！
因为两个人一起跑，没有拖累的情况下，我们两个跑得倒是快。
见郑言旭还没有追上来，我拉开303教室的门，就和何未境一起走了进去，然后再把门关上，有里向外的锁住。
“哎呀！不好！“何未境突然脸色一变，焦急的向外面看去。
“怎么了，你把那颗心脏弄丢了？“我大惊失色问道。
“这倒没有，就是那五张纸没了。“何未境懊恼道。
“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把那个重要的东西弄丢了。“我松了口气。
整个303教室依然尸山血海，我等了好久，也没听见那个人的声音来告诉我该怎么做。
“你的心脏我带来了，你在什么地方？可以让我知道你是谁么？“我对着教室喊道。
昏暗的教室里面还是那么安静，似乎之前我们做过的事情只是幻觉而已。
何未境走到了我们之前一群人在那边开会的地方，捡起了一些遗落在这里的资料。
“……奇怪？“何未境把收拾好的资料放在了桌面上，低声自语。
“出了什么问题了？“我走到桌前，有些失望的问道。
“那本福娃日记本，不见了。“何未境压低声音说道。
福娃日记本不见了？
我稍作失神，就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到现在为止，何未境和我一直都没有碰到过任何一个学生中的活人。这也导致了我们下意识认为这栋教学楼里除了我们两个之外的人应该都躲进了校医室里面，可是，福娃日记本不见了，这也就说，还有人没有进校医室，甚至，那个人还被校长（或者说学校）控制着拿走了我们的东西。
从之前的中学生日常规范手则的抢夺情况来看，校长（或者说学校）虽然能够控制和干预我们，但是，他终究是要靠媒介来达成的，而这些媒介，比如说普通学生，再比如说死而复生的学生……然而，失去媒介，校长很有可能无法干涉我们的行动，无法阻碍我们自救。
“嘭，嘭，嘭……“郑言旭已经追到了三楼，但是却无法进入到303教室，于是就开始在玻璃壁上撞击，大有要撞碎玻璃的可能。
“该死的，那个叫我送心脏的家伙，你到底还出来不出来？！“我焦急的喊道，向四周看去，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被那个校长控制的人以鬼魂的名义骗了。
巧合总是来的很自然，在我即将放弃的那一瞬间，我的视线无意识的扫过了一具脸朝下伏在的尸体。
眼熟……我凝视着那具尸体片刻，蓦得想起，我在这个教室里面得到了一个铭牌。
把……心脏放到我的尸体上……
久违的虚弱声音在我耳边飘渺地响起。
“你的尸体？你是谁？你的尸体在哪儿？“我赶紧问道。
我……我就是……江霜霖……
“啪！“在这个神秘声音说出他那令我觉得不可思议的身份的同时，303教室的玻璃门居然那般脆弱的被暴躁撞墙的郑言旭撞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