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步步设局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生在天家。你们都说天家好，可你们谁又知道，皇宫里的生活有多难熬。”
“其实这都是公平的，老天给了我们过多的荣华，我们便要承担这背后的痛苦；老天给了我们过多的权利，我们便要承担这背后的无奈；老天给了我们过多的美貌，我们便要承担它带来的后果。其实，生命中的每一种历程都有它自身的原因。老天从来都不会厚此薄彼。不信仰天看，苍天饶过谁！”
“你真不像是个未齐笄女孩！”良久，长公主释然一笑。笑容中有些说不清的轻松。
“生命里的每个得到都有它的付出。有些超乎常人的成熟，自然就付出过超乎常人的代价。”要不是母亲惨死，自己被迫忍气吞声数载，想必也不会有如今的城府。所以说，苍天有时候还是公平的很呢！
“都说听君子一言，胜读十年书，今日算是见识了。”长公主笑容温婉，再也见不到眉间的愁绪。
“皇姐谬赞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曼珠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曼陀罗花再美，他依旧只爱牡丹。”
“曼珠是说的沙华吗？”长公主也改口喊曼珠的名字。
“没有，只是突然想起曼陀罗、牡丹这两种花来。”
“曼陀罗本就不是牡丹可比上的，钟爱牡丹之人也很难爱上曼陀罗。”在宫中多年，她见过各种各样的女子。其中不缺乏绝色美人，可最后还是母后赢了。她一直都知道，母后能稳坐在皇后的位置上那么久，除了心机深沉，最重要的是因为母后是父皇心中所爱。这是母后多年来屹立不倒的原因。所以当她看到沙华怀里的牡丹时，她就有预感，如果曼珠爱上了沙华，那她注定要一世终老了。曼珠今天帮她解开了缠绕在她心中多年的心结，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只是怕越聪明越看不透。
“皇姐，曼珠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你说吧！只要是能力范围之内，本宫一定会帮你的。”
“能不能给嫊贵妃使点绊子最好还让她知道，这事跟我有关！”曼珠不会无缘无故的帮长公主。皇宫的事她很难插进手，所以她只能托付长公主代办。
“给嫊贵妃下绊子倒是不难，毕竟本宫在皇弟那里还是有点面子的。只是你没事去惹嫊贵妃干嘛？”长公主疑惑的看着曼珠。嫊贵妃在皇宫一向受宠，招惹了她恐怕就别想安生了。
“寒王府有个嫊王妃，我看她有点不顺眼，可偏偏她背后又有个嫊贵妃，所以……”曼珠微眯了眼，像极了狐狸。
“随你吧，先说好，惹毛了嫊贵妃，后果你自己承担。”看曼珠这样子就知道是不会说了，长公主也不打算多问。
“那就先谢过皇姐了！”刻意的忽视来自胸前的疼痛，曼珠起身对长公主行了一礼。
“你帮了本宫，本宫自然会帮你。聊了这么久，本宫也要回座了。曼珠，你好自为之。”最后一句话，长公主说的别有深意。
曼珠笑了笑，并没有答话。
“竹轩兄，你刚才好厉害！”吴忧崇拜的看着曼珠。
“阿忧还想看吗？”曼珠轻声笑言。
“不想！”突然的吴忧用力的摇头。
“哦！为什么？”曼珠这次倒是好奇了，甚至都忘记胸口的疼痛了，“因为竹轩兄在表演这个的时候很不开心！”吴忧单纯的答道：“父皇曾经说过，表演是为了开心，如果只是刻意去迎奉别人，那就不美了。竹轩兄舞《广陵散》虽不是为了迎奉别人，但自己却是不开心的。竹轩兄不开心，这舞，便不美了。”
“阿忧，其实你很聪明！”曼珠柔柔的笑了。今晚的一切都不是她所喜，但都是她所需，不得不为之罢了。
“阿忧本来就聪明！”听到曼珠夸自己，吴忧开心的笑了。
“你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对吧？”莫离直视着曼珠，一字一句的说道：“故意选《广陵散》这首高难度的曲子。料定了太后为了天家面子，会让最会奏古筝的长公主来配乐。接下来的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对吧？”莫离猜测，恐怕只有这次宴会的赏赐是曼珠意料之外的。
“对！我就是故意的！”她很早的时候就命岩将皇室成员的生活经历调查了便。岩告诉她，长公主的驸马在前年因病逝去了。长公主为此抑郁了很长一段时间，每天与古筝作伴，爱上了千古绝唱《广陵散》。得知这点后她就开始布局，从进宴会开始，每一步都在她的控制范围内。她做这么多就是为了引出嫊家动手。这一切她都做的完美无缺，所以她才承认的这么坦然。
莫离微微有些讶异，他没想到曼珠承认的这么爽快，不过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夕颜郡主，真不愧是皇室的女子！”曼珠虽然不是公主，但她的父王是萧然他们的皇叔，所以曼珠也算的上是皇室成员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吴忧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奇怪的望着曼珠和莫离。
“没什么！臣在和夕颜郡主谈论《广陵散》呢！”这些复杂的政治关系，莫离自然不会告诉吴忧。
“夕颜郡主这个称乎不吉利。夕颜，夕阳下的容颜，再美又能留多久，还是叫竹轩好听！”吴忧得意的笑道，显然对自己所说十分满意。
莫离汗颜，哪里有这么评价别人封号的。太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来直去呢！
“阿忧说的对，就叫竹轩。”曼珠一点也不介意吴忧所说。迟早有一天她会将这里一切都毁去，那时，这个封号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竹轩，女宾们的表演可都是快要结束了。你还是准备着领赏吧！”曼珠刚才表演的舞画，想必是没有人能将其超越的。这赏赐肯定非她莫属了。
见莫离如此说，曼珠也不再言语，专心的看起表演来。这种表演可真乏味，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看下去的。胸口上的伤一直在隐隐作痛，曼珠忍耐的不做声。之前跳《广陵散》时，动作太剧烈了，伤口恐怕都裂开了。现在只盼她们能快些表演完，她可不想暴露自己受伤的这件事。王妃受如此重伤，萧然他们肯定会盘问，到时候怕是不好解释。
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些许汗，迅速的拿出帕子擦干。曼珠的眉间已有丝丝不耐，要不是赏赐的东西对她来说有很大的帮助，她早就找借口离开了。
表演终于在最后一位小姐的琴声中结束。皇后笑着起身：“在场的各位郡主小姐都是我天鹰国的骄傲。只要是表演了的小姐均可以得到一枚碧玉滕花玉佩。”
不愧是皇后，她这番话说的可真是漂亮。出手也不含糊，碧玉滕花玉佩在玉佩中也属上品。这个举动间接的安抚了在场女宾的心。
顿了下，皇后才继续开口道：“这次表演最出色的就是夕颜郡主。然后就是陪随殇王来的牡丹姑娘。”
皇后这话让的很多人惊讶，曼珠就算了，她之前的表演众人都看在眼里。输给曼珠倒也心服口服。众人惊讶的是牡丹，她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居然也能得到如此殊荣。一时间，在场的女宾看牡丹的眼神都变得不善意起来。
曼珠暗道好心机，谈笑间就给牡丹树立了这么多敌人。抬头往牡丹那里看去，她虽然面带笑意，但嘴唇却咬的死死的，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曼珠摇头，连最基本的情绪都藏不好，难成什么气候。
“来人，把赏赐给夕颜郡主和牡丹姑娘送去。”皇后素手微扬，便命人将东西送了去。
“曼珠谢母后，皇兄，皇嫂赏赐！”曼珠下跪领赏。
“牡丹谢皇上，皇后，太后赏赐！”牡丹也跪在地上领赏。
“快起来吧！哀家就知道曼珠你这孩子聪慧，这一不小心就将这最好的赏赐夺了去！”太后含笑对着曼珠言。
“谢母后！”曼珠笑盈盈的站了起来。
“喜欢哀家给你的赏赐吗？”太后笑着问道。
“臣媳很喜欢母后的赏赐。也喜欢皇兄的赏赐！”曼珠讨巧的一笑。
“曼珠的嘴可真甜！”听闻曼珠提及自己赏的东西，萧然也笑着夸了曼珠一句。
太后像是没有看到牡丹似的，只顾着和曼珠说话。太后没有出声，萧然和皇后也没有提起，牡丹就这样被晾在了大殿上。
“牡丹姑娘还在地上跪着呢！”说笑够了，曼珠才提起跪了许久的牡丹。
好像是才记起来似的，太后极为冷淡的对着牡丹言：“差点忘了还有你了，起来吧！”
明明就是故意的，牡丹气愤的想。但面上还是不敢表现出来：“谢太后！”
“牡丹姑娘可还喜欢本宫的赏赐？”牡丹得的东西是皇后的，太后不好插手，于是就由皇后开口了。
“皇后娘娘的东西很好，婢妾很喜欢！”不知道皇后打的什么主意，牡丹小心的应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