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的尽头是一方山涧,涧溪之水缓缓流淌而过,汇入一方圆形深潭,潭上乃是汹涌而下的瀑布,走近一些,甚至可以感觉到冰凉的水珠溅到脸上的感觉,冰寒刺骨,没有一丝温度。
泞恃娇正探头往水中瞧,幽深的湖中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拽着泞恃娇的衣襟,就要把泞恃娇往水里拽,泞恃娇一惊,连忙奋力挣脱,岂料这只手的力量非常大,泞恃娇双脚开始往前茨,靴底在湖边湿滑的泥地上蹭出了一道深深划痕,泞恃娇正想高呼凤凄夭,却突然间便被这只手拽了过来,一头栽进了湖中!
凤凄夭只听见“噗咚”一声,连忙赶去湖边,除了深深的划痕,什么也没有,凤凄夭蹙了蹙眉,若是泞恃娇掉进了湖中,怎么也该挣扎一下吧,这湖中丝毫没有动静,泞恃娇她真的掉进去了吗?凤凄夭试探性的喊了几声,见没有任何回音,便离开了湖边。
泞恃娇被拽入湖底,因为眼睛半挣不开的阻碍和挣扎时引起的湖水浑浊,泞恃娇只凭着感觉被那只手带着走,直到她意识开始出现空白。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石板上,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竟身处在一个巨大的溶洞里,到处都是尖棱的钟乳石和水滴声,泞恃娇猜测,那只手一定带着她穿过了湖底某个洞口,从而到达了这里的溶洞。
泞恃娇站起身想要朝前走,突然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嘶吼,仿佛就在她脑后,泞恃娇猛得转身,一只巨大的眼珠出现在眼前,泞恃娇被唬的退了一步,这才看清了“眼珠”的原貌,原来,这是一个大概和泞恃娇差不多高的人,皮肤澄黄,突兀的肌肉里筋脉清晰,仿佛虬枝错节的根筋。他的脑袋上只有一只眼睛,瞳孔巨大,简直就要占据整张脑袋了!眼睛下面有一个类似于嘴巴的物体,上面竖立着森森獠牙,而脑袋上方,没有毛发,光秃秃的头顶上蠕动着一只人手,泞恃娇立马意识到将自己拖入水潭的就是眼前这个……怪物!
泞恃娇立马做出防备状态,那个怪物却只看着她并不打算出击,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就在泞恃娇以为他不会再有动作的时候,怪物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快速的朝泞恃娇袭去,泞恃娇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怪物扑倒了,那只巨大的眼睛里反射着泞恃娇的面孔,泞恃娇望着那只巨大的瞳孔,下一秒,泞恃娇只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紧接着一片空白,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再说凤凄夭怎么也找不到泞恃娇,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那个水潭,正犹豫着要不要下水寻找之际,泞恃娇突然浮出了水面,凤凄夭赶紧将她拖上了岸,泞恃娇面色苍白,昏迷不醒,大有溺水之兆,凤凄夭内心焦急,便也顾不得许多,强行要将真气输给她,偏偏两人灵气不符,凤凄夭被反弹回来的灵气打伤,她强行咽下喉口的腥血,双手覆在泞恃娇的胸口按压,一口口潭水从泞恃娇的嘴里涌出来,只听一声沙哑的咳嗽,泞恃娇缓缓的睁开双眼,见是凤凄夭,这才放下心来。
凤凄夭将泞恃娇扶起,问道“恃娇,什么情况?你怎么会掉进水潭里的?”于是,泞恃娇将自己如何落的水以及在溶洞里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全部告诉给了凤凄夭,凤凄夭蹙了蹙眉,沉吟道“头上一只手,面上一只眼?难道是它?”
“是谁?”泞恃娇果断听到了凤凄夭的话,凤凄夭看了看泞恃娇说道“相传北方有一种兽,人唤独眼兽,此兽头顶生手,面上独眼,性情暴冽,凡是受了它独眼迷惑的人,会喜吃生肉,出现幻想,渐渐的变成一具无意识的行尸走肉尤它操控。”
“什么?!我,我与它那巨大的眼睛对视过!可有解决方法么?!”
“听说独眼兽已被人收服,没曾想竟出现在朴被山中,若是能找到独眼兽的宿主,这事儿就好办了。”
“那你可知独眼兽的宿主是何人?!”
“月神。”凤凄夭望了望泞恃娇,一脸无奈的表情。
“月神?你说的可是望月寒宫的月神越骅颜?”
“不错,正是他。”
“如今因为独眼兽的关系,我们不得出,不过我有法子可以联系到望月寒宫。”
“你确定?”
“我的妹妹儿时贪玩,在姑盼山附近被一只上古凶兽火烈鹏鸟啄伤,唯有冰寒玉玺床可保无虞,因此我父亲母亲商议后决定将她送到望月寒宫请月神救治,如今她也应该有一千三百多岁了。”
“那还等什么,现在便联系你妹妹吧。”
“等等,凄夭,你不觉得奇怪么?月神是独眼兽的宿主,没有宿主的命令独眼兽岂敢随意出行,并跑到封印暴仙芪羚的地方与我们为难?”
“你的意思是,独眼兽是月神故意放到这里来的?”
“也许,是为了防止有人释放封印。”泞恃娇蹙眉片刻,盘腿席地而坐,立刻施法与望月寒宫的妹妹联系,凤凄夭护在泞恃娇身边防止四周有突变。泞恃娇双手五指舞动,褐色流光从指尖溢出环绕,褐色流光幻化成了一只只小蝴蝶,朝一处飞了出去,泞恃娇站起身,看着蝴蝶的方向“好了,很快便会传到望月寒宫我妹妹蒹葭那里了。”话音未落,前方远处突现一道红光,仿佛还有野兽的凄厉吼叫声,两人脸色一凝,立马朝前方奔去,只见一道巨大的剑阵由地而起,火红的剑阵中一只玫瑰红的小芪羚正剧烈的挣扎着,芪羚头上居然长着一只娇小玲珑的玫瑰花,正在瑟瑟舞动着,萌动的体型搭上一朵娇小的花朵,显得很是可爱,正是难以想象这会是上古四大邪兽之末的暴仙芪羚。
暴仙芪羚明显感到有人靠近,水汪汪的大眼睛猛然看向两人,凤凄夭和泞恃娇瞬间心都酥了,这暴仙芪羚未免也太可爱了吧!
“咿呀~~”暴仙芪羚朝着她们两个叫了声,仿佛幼鸟的低喃,两人差一点就要上前去救,突然一道剑气朝她们袭来,阻止她们前行!两人猛然朝后望去,一个男子袭一身蓝袍正站在那儿,这男子有着深邃的淡蓝眸子,妖娆的狭长凤眼,挺直的鼻梁,薄而性感的唇微抿,身材高大挺拔,丰神俊朗,仙姿秀逸,雌雄莫辩。那好似花之精魄般的眼眸,如同蒙着淡淡雾霭烟霭,似在脉脉含情。他那一头长发及腰的银白,显得那样安静他的肩上撒着些许花瓣,花瓣上沾着晶莹的露珠,似都是为得到他的垂青而在轻轻啜泣。这近乎妖异到近乎绝色的男子,仿佛这一辈子都可以另人如痴如狂,难以忘怀……
泞恃娇瞅了瞅男子,又瞅了瞅凤凄夭,凤凄夭似乎也觉得不对劲了,朴被山里居然有个这么近乎绝色的男子不说,这男子的眉眼唇角与自己竟很是相像!泞恃娇一看到那张脸,基本上就知道这男子是谁了,可她还是想要更加确定一下“这位,前辈,请问之前是您在弹奏那曲《舞司乐》么?”
“不错,此曲为上古之乐,你小小年纪竟也知晓此曲。”男子唇角微扬,泞恃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有哪有,一看前辈就是精通音律之人,我这些雕虫小技,实在不足挂齿。”
“前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剑阵您可知是何人所摆?”凤凄夭突然问道,男子浅笑道“我已在此呆了足有一千多年了,其间暴仙芪羚有冲出封印之举动,剑阵便是那时摆下的。”泞恃娇蹙了蹙眉,她此来便是为了解封,释放暴仙芪羚,如今有这个男子在此,只怕她要解除封印会愈加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