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蛐蛐低鸣!
一轮弯月斜挂半空,它好似一位娇羞地女子隐藏在薄云的身后。待薄云散去,清淡的月光将兰花亭笼罩在内。
段义斜靠在月白色地玉石柱上,低低叹息。记得一个月前,在这兰花亭内,哥哥的嘱托言犹在耳,而今却事得其反,不久之日哥哥请了薛神医一同回来,到时该如何向他交代?
其实,这件事段义本打算先瞒下来。他想着,等先到别处再请个印染师傅回来之后,在把这事告诉爹娘。他在心里这么想着却忘记嘱咐小六子。小六子一回到府里就把那事添油加醋地宣扬一番。他信口开河地说:“在霍锦明房间里翻出银票的时候,霍锦明还大笑几声说‘你们家给我的那几两银子,能够去酒楼吃几顿?还是人家陈老板出手阔绰,随便给就是千两。’霍锦明哪有这么说过,这全是小六子为了提高收听率而扯的谎话。
罗春听说后第一时间告诉了段夫人,夫人震惊!叫来段义询问。听段义诉说完毕,夫人哎呀一声说:“好你个糊涂的儿啊,你怎么就不想想是谁向你告的密呢?他又是怎么知道霍师傅和陈将他们勾结呢?”段义地思维猛然间拐了个弯,开始觉得霍锦明或许是被人诬陷的。
回过神来,段义紧紧外衣。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张望,见是落尘。
落尘来到段义身边,浅淡地笑容挂在脸上。每次见到她,段义的心便不由自主地一阵狂跳。
落尘漫不经心地说着关于霍锦明的事,就像是在说和段义毫无相关的事情一样。段义听着落尘分析其中的疑窦,觉得分外有理。话到最后,落尘说:“听说霍师傅的家乡在通州。”落尘的话中之意段义怎能不明白。
翌日大早,段义便带上落尘赶去通州。在段义走后的第二天,姚晴母女的死体被人发现。由于无人为死者喊冤,衙门就以自杀结案。纵然这样,还是把赵小兰给吓坏了,她带着她的老爹,连夜赶往杭州去投奔她的姑母。
到了姑母家中不到半月,姑母就把赵小兰许配给了夜香郎。赵小兰本不乐意,可她姑母说:“倒爷香的好歹也算个公差。”赵小兰无奈,自觉屈尊降贵地嫁给了夜香郎。
霍锦明一气之下带着两个徒弟回到了通州老家,负责照看老宅的温伯见霍锦明师徒回来甚是高兴。又见三人各阴沉着脸,温伯猜想定是遇到了什么难解的事。
进了老宅,霍锦明在厅中椅子上坐下,大喝了声:“你个劣徒,还不跪下!”温宝双膝一软跪倒在霍锦明竟前。霍锦明颤抖着手指着温宝说:“劣徒啊劣徒!你怎能伙同陈将来害你师父,他们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你可知你这么做,陷为师与不义!”邢海伦错愕地看着温宝,心说话:“莫非,师兄他?”温宝“哇”地声就哭了说:“我怎么会有心去害师父呢?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霍锦明被温宝气的哭笑不得,表情相当怪异。
温伯忙给霍锦明到了碗茶水,希望他喝口茶水顺顺气。不料,霍锦明把茶碗砸在了温宝地脑瓜子上。温宝的头脸湿了,大脑瓜子上起了个大鹅瘤。
“师父,我是身不由己啊!”温宝边哭便将陈将让他干的事抖了出来。并补充说道:“我也不知道那天二爷怎么就会去了贵宾楼。”温宝还问:“师父既然你知道是陈将他们叫我搞得鬼,那天在染坊搜出银子,你怎么不喊冤呢?”霍锦明给温宝这蠢话逗乐了,啼笑皆非的说:“事情来得太突然,当时二爷正在气头上,说什么也没用。更何况我怎么能把我的徒弟抖出去,这和我被人误解有什么区别?”霍锦明这翻语重心长地话,说的温宝无地自容。
恨归恨,气归气。温宝毕竟是霍锦明养了许多年的徒弟,又是一番痛斥后,霍锦明原谅了温宝。
温宝干出了这种事,霍锦明也深深自责,是他平时忽略了对徒弟的心里素养教育。
由于,温宝臂肩上地伤口没有及时得到处理,导致严重发炎。整个肩头浓肿溃烂,无法医治。郎中便从肩头将整个手臂切下,温宝便成了个残废。
几日后,霍锦明的老宅外来了辆马车。温伯将来人迎了进来,正在院中扫落叶的邢海伦抬眼瞧见是段义和落尘二人,大喜过望,忙把二人引到霍锦明地房里。
霍锦明侧身躺在床上,时不时地唏嘘几声。
刚到霍锦明的房门外,邢海伦就大叫起来:“师傅,师傅,你猜是谁来了!”邢海伦知道被段义误解,师傅正心中难受。
霍锦明有气无力地嗓音传了出来:“谁呀,能是谁呀”?
段义推开房门叫了声:“霍师傅,是我段义”。
霍锦明似给电击了般,腾地做了起来,眼里瞬间禽满泪光。霍锦明万万没有想到,段义会不辞辛劳地来到扬州,来到他霍锦明的家。
霍锦明刚要下床,段义以快步到了他的床前,抓住了霍锦明的手低声道:“霍师傅~~~~~~”-段义的眼神从霍锦明地脸上一扫而过,他不敢正视霍锦明地眼睛。霍锦明的目光中更是深藏惭愧之意。这一主一仆两位老熟人竟沉默良久,谁都不知如何先开口。邢海伦和落尘知趣地退了出去,并悄悄的带上房门。
邢海伦带着落尘在院子内走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午时将至,落尘随邢海伦到了厨房帮着温伯准备午饭。
这顿饭,大伙吃的特别香,只有少了一臂地温宝是含着泪水往肚子里吞。霍锦明把温宝做的事情如实地告诉了段义,并肯求段义地原谅。段义他自己也有错呀,霍锦明都原谅了他,他既然来了又怎么不能原谅温宝呢?听段义亲口说原谅自己,温宝懊悔的眼泪流的稀里哗啦。
所有地误会都以解释清楚,段义不虚此行。临走前,段义恳请霍锦明师徒再回段氏染坊被霍锦明断然拒绝,霍锦明说:“无颜在回”。
段义和落尘黯然离去,霍锦明望着远去地马车轻吟了句:“大爷,此生霍锦明有负于你”!
段义回到家后,立马请了位李师傅到段氏染坊担任大师傅。这位李师傅地印染技术与霍锦明在伯仲之间。
纵然段氏印染地布匹在好,也卖不出去了。老百姓对段氏以失去了信任,很快段氏布庄关门歇业。李师傅另谋高就,染坊地工人也全部辞退。
陈将处心积虑给段氏设地局终于圆满的画上了句号,他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段氏蓝印坊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