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桃夭5 自从那两日之后，裴君心里的不安越发地浓烈。虽然后面几日都没有再梦到之前的场景，可他梦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好像是自己的前世今生，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没想到第五天，陆羽的飞鸽传书就到了自己的手上。裴君走入帐中，展开手中的信件，闭上眼睛呼了一口气，确定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后，才开始看。然而，他的脸色随着信件的内容，越变越难看。 陆羽在信中说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他收到消息后立即去寻找了圣雪山的位置，的确有这么一座山在东面，他日夜兼程

第31章：桃夭5
自从那两日之后，裴君心里的不安越发地浓烈。虽然后面几日都没有再梦到之前的场景，可他梦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好像是自己的前世今生，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没想到第五天，陆羽的飞鸽传书就到了自己的手上。裴君走入帐中，展开手中的信件，闭上眼睛呼了一口气，确定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后，才开始看。然而，他的脸色随着信件的内容，越变越难看。
陆羽在信中说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他收到消息后立即去寻找了圣雪山的位置，的确有这么一座山在东面，他日夜兼程终于在一天一夜后到了这个地方，在山下他的确看到了一个微微隆起的雪包，因为暴风雪，所以有些不太明显。但他把雪包往下翻出来，竟然真的找到了在雪中埋藏的尸体——本该在将军府中呆着的裴夫人，此时竟然在雪中，由于温度太低，所以尸体还未腐烂。但是从她的僵硬程度来看，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为了求证，他又重新把裴夫人埋进了雪中，特地回到京城，拜访了将军府。将军府里，竟然也有一个裴夫人。此事必有蹊跷，如果裴君方便的话最好还是亲自回来找自己的“夫人”对峙。
裴君心境复杂地看了看这个信件，从南部回去少说也要一天一夜……裴君把副将召入帐中，交代好事宜之后就快马加鞭，回了京城。
“夫君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不是还在南部镇守么？”渊离的脸上明显高兴了许多，没发觉裴君的异样，帮裴君脱了外套。
“想回来就回来了。”裴君说着，“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我送你的定情信物吗？”
“额，记得。怎么了？”渊离的眼神闪了闪，嘴角依旧是淡淡的笑容。
“我想看一下。这个算是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我想拿个绳套把它们系在一起放在床头。”裴君一边说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的任意一个神情。
“是么？那得容我找一找，不知道被我放在哪里了。”渊离躲闪着，把头别向别处。
“你不会忘记了吧？”裴君说着。
“怎么可能。”渊离笑了笑，这才意识到，裴君看着她的眼神不是当初的温柔，而是厌恶。“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信物就是你的头发。”裴君冷笑着，“你还要装多久？你到底是谁？”
“我是渊离啊。”渊离不知为何，有些心慌。
“你不是。”裴君说着，拔出了手中的剑，“苏婉尘。”
“还是被你发现了么？”“渊离”笑了笑，变了自己的的装束，露出了自己的面容。苏婉尘依旧是一身粉衣，冷艳的表情上，有些伤感。
“我难道不该发现么？”裴君手中的剑泛着蓝色的光芒，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眼眸泛着冷光，自从那个黑衣男子出现之后，他的身上就萦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黑气。
“魔族？你什么时候跟魔族有了瓜葛？”苏婉尘看到了他的改变，顿时有些不安地飞到了半空中，戒备地望着他。
“什么魔族，我只知道你杀了渊离。”裴君的脸变得狰狞，“苏婉尘，我自问在仙界没有亏待过你，不过找你帮个忙，你竟然杀了她。不可原谅。”
“你记起来了？仙界的事情你怎么可能记起来？”仙家入六道轮回，必须和凡人一样先喝下孟婆汤忘却自己在仙界的一切，方能投胎，在凡间经历生老病死之后再魂归仙界，这时候他才会记起来自己在凡界做了什么事。可是现在……哪有凡人记着自己是神仙的这个事情？违反了天道，莫不是会遭天谴？
“哼，这你不用管。受死吧！”裴君拿起手中的剑，直直地朝着苏婉尘刺了过去。
“裴君，你……”苏婉尘不得已，被迫接下他的招数。裴君的武力本就高深，再加上玄烨在他回来是度给他的三成神力，他现在又怒火攻心，招招虽不能置她死地，却也能牵制住苏婉尘。
二人正打的难舍难分，此时天上竟然响起了雷声。
“月老，你竟然擅离职守，违反天规，私自为自己牵红线！”雷神出现在了二人面前，用锁链分别捆住了二人，“明净神尊既然去往冥界任判官，竟然为了儿女私情而私自转入轮回。你们二人的罪行，将由我来代天君判夺！”
“你让开！”裴君已经几近发狂，双眸里满是仇恨戾气。铁链几乎要被他挣断。苏婉尘看到此时的裴君，忽然觉得好陌生，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耿直的他了。是她……把他变成这样的么？苏婉尘原本没什么表情，早在这之前，她就做好了准备，接受审判。不过，她没有想到时间是这么短暂而已。而此时，看着裴君，反而有些担忧。他会不会因此被自己毁了仙缘，断了仙根？
“大胆！”雷神不得已又加了一层锁链上去。他将二人装进了乾坤袋，直接送往九重天。天边莫名其妙出现的黑云又散去了，人们只知道刚刚忽然来了一阵晴天霹雳。
“雷神又在抓人了，你还这么顽皮！”小巷子里，老妇人拉着一个小孩的手，对着他教训道，“你要是不听话，小心雷神也来抓你！看到那闪电了么？到时候直接劈在你头上！”
被她拉住的小孩睁大水汪汪的眼睛，听这么一说，眼泪都给逼了出来，开始哇哇大哭。
“你再哭，雷神也来劈你！”老妇人继续说道。
“我，我不哭就是了婶娘……”小孩子赶紧把眼泪抹掉，忍住不哭。
“这才乖。”二人的声音在巷子里渐渐的变小，最后又恢复了原有的安静。
雷神带着二人到了九重天，将二人从乾坤袋里放了出来。他们才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黑暗的屋子里，若不是地上不断冒出的腾腾仙气，他们几乎以为还在凡间某处。
黑暗中，天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抓到了么？”
“禀天尊，人带来了。”雷神说完，便退了出去，关上大门。
“明净，我本来念你主动请缨，也就次把你交给鬼君判罪了，结果你竟然还与魔族有了瓜葛。现在你已经入了魔障，我只好将你发配到阴间的十八层地狱，让那里的业火消除你的魔障，由十殿阎罗来判定你何时能够刑期满，再恢复你的仙身，归仙界。”天君说完，锁链里挣扎的裴君便消失了。
“苏婉尘，你身为月老却不在月老殿牵着红线，你可知罪？”判决了裴君，天君沉稳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为了爱情，本就没有错。”苏婉尘说着，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你可知上任月老为何消失了么？”天君说道，“月老不得给自己牵红线，是有原因的。月老给自己牵了姻缘，便知晓了自己的天机，有违仙道伦常，那么仙道就会以它的方式修补这个意外，修补完成的时候，就是你消失之时。”
“……”苏婉尘黑暗中的眸子闪了闪，那么，自己要消失了么？再也见不到他了么？
“我念你万年来撮合了无数姻缘的份上，将你囚禁在圣雪山下，至于你能活多久，只能看造化了。”天君似叹息的语气在空中传来。
“天君，我知罪。”苏婉尘淡然地说道，“谢天君不杀之恩。”说完，便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黑暗的地洞中。其实，她什么时候羽化，都没有关系。反正月老当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意思，唯一的彩色便是他，然而他却被自己毁了……苏婉尘跌坐在黑暗中，唯一放不下的，还是他……
“然后呢？”疏影在一旁听得热切，“那个月老，她死了么？”
“你说呢？参透天机本就很危险，她压在圣雪山下的那五百年，倒是想了很多。为了忏悔，也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她用尽自己的仙元制成了这件衣服，让我交给他。”添依最后喝了一口清茶，看了看星空，亥时要到了。
“好忧伤的故事。”疏影撇撇嘴，看着添依，“这么说，她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么？”
“是的。她已经羽化了。”
“那……”像是想到了什么，疏影又变得活跃起来，“圣雪山在哪里？我想去看看这个地方。”
“我劝你还是别去了。”添依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四千年前的圣雪山，经过沧海桑田的变迁，现在早已经消失了。”
“你打算去哪里？”看着添依起身，疏影也想跟出去。
“你别跟来，鬼界里充满厉鬼，穿着这件衣服，你还是不要去的好。”添依看了看疏影身上的金缕，继而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朴坊。看着地上略过的景色，添依在沉思。记忆中的圣雪山，已经很遥远了，在那里，好像有很不好的回忆，每次一想起来，就觉得心头有块石头压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添依甩了甩头，脑子里竟然出现了玄止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