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万蝶依与陆明川的过往

PS：此章节构思来源于陆小妖陆冬瓜，推荐一下陆冬瓜的文《凤归朝之步步为营》，百度之。
在古代昼夜不分的地方除了烟花之所花街柳巷之外，还有大牢。
烟花之所与花街柳巷纸醉金迷夜夜笙歌，大牢则是阴暗潮湿，不见天日，三两盏油灯闪烁着的微弱光芒刚刚摆脱黑暗，却马上又被绝望吞噬掉，万蝶依强忍着身上的疼痛靠在残破的泥墙上望着灯火出神。
陆明川步步生风的走了进来，微弱的灯火映出他那样深沉俊朗的脸，他身上绣着猛虎的官服上似乎还有阳光的温度。
他看着出神的万蝶依，开口：“蝶儿！”
“大人不必在小女子身上白费力气了，别说小女子不知道，就是知道小女子什么也不会说的。”万蝶依看了陆明川一眼之后，又继续看着灯火出神，不知道跳动着的灯火有没有看到她眼睛里的泪。
“蝶儿……”他看着满身是伤的她，锥心泣血，疼入骨髓，痛不欲生。
“陆大人如今已经官拜大理寺少卿，小女子自是高攀不起，还是大人又想用小女子换得更高的官位？”
“蝶儿，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听我……”
“难道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么？难道我人尽可夫也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么？”万蝶依打断了陆明川的话，此时她却平静的不像话，话语里没有一丝情绪，好像口中的人事都与她无关，她只是在叙述着另一个人的事。
“对不起！”
说完之后，陆明川便转身走了出去。
慕容峥与慕洛凡对于万蝶依和这位陆大人的关系自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慕容晓晓和琬儿自然是本着八卦的心态一边闭着眼睛装睡一边YY着这两个人的过往，琬儿是不是的偷瞄着万蝶衣以及陆明川的表情，红绫洛雪以及青竹海棠都是各自沉默着。
万蝶依看着陆明川尽显落寞的背影，她看见自己的过往铁马冰河一般的荒凉。
金钗之年的她，一舞名动长安。
蝶依之名，响彻京城，不知道动了多少人的心，而让她动了心的却只有那个叫陆明川的男子。
蝶依，蝶依，这般美好的名字，从那个深沉俊朗的男子口中呼唤出来，也曾叫她好生自豪。蝶依是个很美好的名字，那时的蝶依也是个很美好的女子，除了她的出身。
彼时的她，一袭白衣舞翩跹，弯眉黛浅，巧笑嫣然，惊了他深沉俊朗的眼，也惊了他如平潮一般的心。
彼时的他，那般棱角分明俊美的男子，掩盖了她周围所有人的光芒，彷如魔咒一般，自此扎根心底。
就此，情定沉沦。
她与他泛舟湖上，轻弹琵琶，相视无言，却笑容满怀。又或是他吹箫，她翩翩起舞，那般的默契，恍若天成。
她与他骑马纵情，纸鸢牵线，他看着她如花的笑靥，说：“蝶儿，你就若是这纸鸢，我便是你的线，无论将来你飞到哪里，都会回到我的身边。”
那时的她，终究只是个简单开朗的小姑娘，满心都是他，他只要弯一下嘴角，她便会开心好久，他只要稍微的皱了一下眉，她都会心疼到掉泪。
她的心里眼里都是那个给她承诺的男子，她忽视了万妈妈一日比一日紧锁的眉。
十五岁的万蝶依，及笄之后，万妈妈终究不顾她的百般哀求拍卖她的第一次，价高者得。全然没有了昔日视若己出的疼惜之情。
而她在跪了三天三夜晕倒之后，换来的唯一权利，便是第一个男人，由她自己做主。
那一夜，她纵情起舞。
今夜，自己将是他的人。
她看着台下的陆明川，对视之中，深情满眼。
即便是那个为了她一掷万金的晋王褚凌然，也改变不了，她对陆明川的一往情深。
陆明川曾对她承诺，说，蝶儿，待你及笄之后，我便为你赎身，娶你为妻。
而万妈妈，在引领着陆明川走进万蝶依的房间之时，看着满心欢喜的她，欲言还止，终是满脸复杂的走了出去。
他执起酒杯，满目深情——至少，当时的她是这般认为——他温柔地开口：“蝶儿，今日这杯酒，便算作合卺。”
她浅笑着接过，绕臂而尽，过了今夜，她便是他的妻。
“蝶儿，你在这等我，我去去便回。”言毕，竟有些落荒而逃的离开了房间。
她看着他的背影偷笑，他竟然会紧张至此。
半盏茶之后，她便觉得自己有些昏沉，只以为是台上尽情一舞太累——呵呵，那时的她，该是多么的单纯。
门突然被打开，进来的，却不是陆明川，而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
“你是何人，妈妈没有告与你，今夜，蝶依已经是陆公子的人了么。”她心中一惊，那昏沉反而有些清醒，四肢却始终是绵软无力。
“你是说陆明川那小子？小美人，你不用等了，他已经将你让给我了。”说着，便把她扑倒在床上，迫不及待的撕去了她的衣衫。
身体撕裂的痛，远不及她心中的痛，难道这三年的感情，竟都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么？
桌上的酒杯似乎在讽刺着她，合卺交杯，好一个合卺交杯，她居然就这么败在自己心爱之人的一杯合卺酒之中！
那一夜之后，他消失的再无踪影可循，而她，也彻底的沉沦，日日与酒为伴，不再弹奏琵琶，也不再起舞。
那一夜的舞，成了最后一次。
后来想来，万妈妈或许对她还是有着一丝母女情分的，不然怎会任由她这般胡闹——至少如今的她，不会任由她的姑娘这般的沉沦，赚不来钱，还得每日赔上酒钱。
她把玩着青竹的短刺，醉眼朦胧的问道：“青竹，这短刺何名，似乎很是锋利。”手指划过刀刃，血珠立时滑落。
“无名。”青竹幽幽的吐出两个字，握起她的手指便要包扎。
她笑着抽回手，将酒倒在上面：“也死不了人，便是死了，倒也清净了。”不顾青竹紧锁的眉，她依旧浅笑。
这般浑浑噩噩过了半年，却不曾想倒还能无意中救着个人，亦是他，将她带出那般日子。
辞亦离，那个有着满眼桃花的男子，成日没个正经，嬉皮笑脸唤她“小蝴蝶”。
大抵是因为她救了他，又或者是看不惯她这般作践自己，总之她最终在他的劝说下习起了武。
虽然已过了最佳时期，但该是因为她从小舞蹈的底子，身体的柔软性还在，筋骨也早已经拉开，倒还能学个七七八八。
他送她一条火红的长绫，她为它取名彼岸，当做披帛挂在身上。
他看着长绫挥舞的她，说：“小蝴蝶，其实你的心里有魔。”
若不是辞亦离提起，她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名字她始终是不肯忘记，原来自己还那般记挂着他。
那时，她已经从万妈妈手上接下了万花楼。
她还记得万妈妈临死之前那般期艾的告诉自己，其实她早就知道那晚会发生那样的事，可是，她阻止不了，那个人，她得罪不起。
万妈妈的死，是她亲手下的毒。
而她笑着告诉她，自己早就猜到了这一切。所以，她才该死。
是的，她猜到了，却也还是会笑着，不是已经介怀，只是，一种习惯。
青竹看着她说：“姐姐，你的笑容里，没有灵魂，太冷了。”
可是，她终究还是笑着。
万妈妈走后，张姑姑依旧担任着管事姑姑，尽管她报仇心切，但她暂时还不能让张姑姑出事，她派了海棠去张姑姑身边学习。
一年后，张姑姑“年老体弱”，终究病倒在床上。
张姑姑告诉她，当初万妈妈要将万花楼打算交给她掌管的时候，她还担心她能不能驾驭的了这万花楼，到今日，她才确定，她能。
是的，她能，她能亲手害死养育她长大的万妈妈，自然也能让当初那般折磨过自己的张姑姑缠绵病榻，一命呜呼。
张姑姑死后，她让海棠顶了张姑姑的位置，至此，万花楼真正掌握在她的手中。
七年前，她在青竹红绫以及海棠的陪伴下来到了江南，从此长安白衣情，江南悠然眠。
她从来没想过，她还能再见到陆明川，十二年的时间，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开朗简单到愚蠢的万蝶依，而他，却依旧那般深沉俊朗。
大理寺少卿，原来当年的她的那一夜，竟为他换来了这般锦绣的前程。
万蝶依想，如果当年陆明川对自己坦言呢，自己是不是依然会为他换取他的前程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