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冰封尘事心

是夜，静谧如水。
床上的人突然睁大了眼，“孩子，我的孩子！”
还是红菱留了个心眼，在小妖的脚踝上系了个铃铛。只要她一有动静，铃铛就会发出声响，提醒她们小妖的去向。
“我要去找我的孩子，你们别拦着我。。。放开我。。。孩子。。。啊。。。”红菱的绸绫被小妖挣断，在小妖飞身前，黄绢的绸绫翻飞，及时将她又捆了回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们。。。杀。。。啊。。。杀。。。他们杀了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他们。。。孩子，我的孩子。。。哈哈哈。。。哈哈。。。”
听到响声的众姐妹都赶了过来，还是紫荆上前一步，狠狠心在小妖的后劲一刀手，小妖顿时安静了下来，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是七姐妹的心中却波涛汹涌。
待安顿好小妖后，众姐妹们都看着紫荆：“小妖她是怎么了？”
紫荆叹了口气，摇着头说：“不太好，小妖怕是接受不了孩子的事情，导致神思错乱。说得坦白点就是，疯颠。”
“什么？”
“那怎么办？”
“这个时候，姐妹们应该多关心和多陪伴她。鉴于现在，小妖的状况不是很好，我建议我们分成二人一组，全天12个时辰一刻不离身的看着她，以免她再度跑出去做傻事。”
“好！”大家一致同意。
就这样过去了三个月，小妖的情况时好时坏，有时很清醒，与平常人无异，有时一觉醒来，就吵着嚷着喊打喊杀，有时睡到半夜醒来，就会莫名的哭泣，口中念着孩子孩子。
这样一个月又一个月，花开花落，花谢花开，转眼间一年的光景匆匆流逝。
这日如平常般，阳光照进屋子，趴在小妖床边的是青宁。这天原是她与蓝羽守着小妖。青宁负责下半夜，却在天快亮的时候实在扛不住嗜睡趴在床边。
等她醒来时，发现床上已没了小妖的身影。
“怎么办？怎么办？大姐，二姐，大家都快起来，小妖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的，你不是看着她吗？”红菱带着众姐妹赶过来。
“我…我看最近小妖也很少闹了，就一个不留心给睡过去了。。。”青宁小声的低下头去。
“行了，大家分头找找，说不定小妖还在七彩湖里。”
众人便在七彩湖里四处寻找。
红菱在路过冰宫时，不知为何，就很想再进去看看。那日云落取走了七彩珊瑚后她就再也没有进来过了。
迟疑了片刻，她按下石门的开关。“哄”的一声，石门大开，她进去一瞧，“鱼游？！”
一名女子躺在冰棺内，震惊之下，她以为看到了鱼游，但仔细看去，“是小妖！”
“小妖，小妖。”红菱轻声唤她。
冰棺内没有回应。
“小妖，你这又是何苦呢。鱼游这样，你又是这样。没了顷长风，没了孩子，你还有我们众姐妹呀，你这样作茧自缚，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沉默了一会儿，小妖空灵般的声音从冰棺上空传来。
“姐姐，是我错了吗？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我？祖母因为我而过世，长风为了遥山离我而去，本以为还有个孩子有所慰藉，但是现在，连孩子也弃我而去，小妖此生已生无可恋。。。”
“你还有我们。。。”红菱急切的回应。
“红菱姐姐，小妖知道，是我太任性了，害得你们也跟着我受累。可是，你知道吗？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我每晚每晚都做恶梦，梦到顷长风离我而去，梦到孩子惨死在棍仗之下，你说，我为什么还要去找他，如果不是我不甘心，孩子也不会就这样没了。我真的好后悔，我可怜的孩子，他都还没来不及看看这个世界，我还没能好好的抱抱他，亲亲他，听他叫我一声娘亲，他就这么没了。。。我不恨他，也不恨任何人，我只恨我自己，是我没能保护好他。姐姐，你就让我呆在这里吧。我不想再连累你们，更不想再见到其他任何人，这里很好。。。”
“小妖。。。”红菱心疼眼前的女子，看到她平静的闭着双眼躺在这里，或许，呆在这里也好，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的确是该累了。
“姐姐走了，你要好好的。。。”石门合上，小妖在这里，一睡又是一年。
自红菱带走小妖已经三天，而顷长风也在那里足足站了三天，直到清真道人的到来。
“长风，跟我回去吧。”
“师父。。。”
“不用说了，师父都知道。长风，这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定数，你也不要再责怪自己了。”
“可是师父，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她是我的劫难，为何受到伤害的不是我，而是她！”
“遭劫的两人本就是相浮相沉相生相克。看到你这样，师父也不知道，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只是长风，师父一心只想为你好。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以后的日子你就好好修习仙术，一心修仙吧。”
“可是师父，我不能就这样放着她不管。。。”
“也许，放手才是你与她最好的选择。。。”清真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无奈的回去了。
也许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是吗？”
从这天起，顷长风再也回不到那个清风少年，只因他的心中永远都会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她的名字，叫作鱼小妖。他欠了她的一辈子。
一年后，清真坐化，顷长风正式接任掌门之位。但她的修仙术却自那日起再无突破，只因，每次一打坐，他的眼前就会浮现一名青衣女子打坐的样子，他一舞剑，他的眼前就会浮现那名青衣女子舞剑的样子，那是他传授于她的，聆风二十式。
匆匆三年，看尽桃花开桃花落，他只道这一生，他都将如此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