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把小箱子弄进中仓,清点挑选一番,刚刚收拾好,就听外面有人高声说话:“你家公子可在里面,我是这葛庄的大公子,听说肖公子路过,就来见上一见!”肖滨只好整了整袍子,走出了船仓。
葛家庄他是在正月时在县城与县学的一些同学聚会吃饭时听说了一些的,却也只是听说个大概,只知道葛老爷五十多了,三个儿子中两个小的都分出去成家立业,开枝散叶了,只把大儿子留在庄子里准备接手庄子给他养老。
还听说三个女儿,两个妾室生的大的都早已经嫁了人,剩下一个小的却是葛夫人快四十了才生的,娇惯得紧,也快到了嫁人的年纪,不知道会嫁到谁家,想来做妾是不愿意的云云,至于葛老爷和大少爷的长相品性如何,却是没有听说。
本来离得远的两个庄子,又没有什么来往,只是借码头留个宿,葛家庄的小码头占着地利,来往安州府的船只找不到别的地方,晚上船停在野外又不安全,所以借宿的船只不在少数,那大少爷听说也当没听说就是了,要是每只借宿的船都来看上一看,他每天也不用做别的了,所以既然来说话了,应该是有点事的,肖滨合计着走出船仓,一拱手道:“葛公子,留宿贵庄,多多打扰了!”
“无妨无妨,能为路过的各位尽点力,也是我葛庄的荣幸!我从外面办事回来,正好听说肖公子在码头,就过来请肖公子去值房的小厅,我们品茶一叙,如何?”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葛公子请!”
“肖公子请!”
二人来到值房后面的小厅,有人上了茶,聊了几句家常,庄中去年收了多少粮,之类,由于恒江的关系,周边的庄子除了地太差的,每年收成都差不多,加上天气的关系,每年只能种一季,也就那个样子。葛公子三十多岁的人,很稳重,见家常聊得差不多了,才说:“听李公子说,肖公子定了一批石炭,不知是要做何营生!”
“营生倒没有,葛公子怎么问起这个了?”
“呵呵,是这样的,庄子里人越来越多,我就想着做点营生,弄个造纸的坊子,虽说南面树也不少,但我们这边更多不是,我本来是看石炭用来烘干纸浆很划算,却听李公子说肖公子定了一大批石炭,怕我们两家要是都做了纸坊,却没个联系,让人算计占去了便宜就不好了,所以才有此问!”
“噢,是这样啊,葛公子放心,肖家无意做纸坊生意,买石炭自有其它用途!”
“本来我还想着,如果肖庄真的也在做,不妨我们合起来做,我现在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庄子里人虽多,开了纸坊却也不太够用,这造纸对人力的要求量太大了。”
“我也听说过,只是把木材捣碎一事,就颇费人工。”
“正是如此,此事本来也不算什么,做不成就不做了,咱们经营庄子的,稳稳当当便好,虽没什么大钱,却也饿不到,只是我家妹妹在做此事,父亲大人又实在喜欢我这个妹妹,让我帮她,怕是做不成之后,她会在父亲面前说我故意拆她的台,现在庄子里的事父亲大部分交给了我,不论怎么样,只要她与父亲一说,我总是有些嫌疑的!哎……这事难办啊。”
“那,如果碰到相熟的朋友,我就说上一说,就说葛家要做纸坊,正在找人入股,如果有愿意的可以与葛公子谈上一谈,如何?”
“那自是不错的,我已经为妹妹买下了一片山林,就在离你们庄不远的地方,种地不行,伐木造纸想来是没问题的,过些日子,我就吩咐人在那里搭上一些房子,要是有人凑些工具,两家再凑个百十来人,想来是还可以赚些钱的。”
肖滨听明白了,他这是给她妹妹准备嫁妆呢,这世界,想做正妻是要有些原因的,比如长得不错,家中又有人肯为你争取,葛家的女儿估计长相一般,对这方面没什么信心,为了女儿嫁过去做正妻,不受气,那就给嫁妆。
只是给了几百两银子,万一碰个败家的,一花就没了,日子还是不好过的,买个小庄子做嫁妆,又有点不合规矩,有想揽权当家作主的嫌疑,估计是没人愿意娶的,那就花几百两买一片不能种地的山林,开个纸坊,当做嫁妆,最是合适。
只是那纸坊要是开好了,不比一个庄子收入差,所以找个人来合伙,又显得自家没有争权的意思,这葛老爷和葛大公子真的是算计得明白,也为自家的女儿和妹妹舍得啊!
肖滨又和葛公子聊了一会儿,就告辞回了船,继续和刘丹小翠甜甜蜜蜜。
第二天晚上掌了灯,几人才赶回了庄里,回了院子,肖滨每个人发了礼物,又聊了聊路上能说的一些见闻,才大家散了,洗了澡搂着云姐进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