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清迅速飞身靠近,耳边微风飒然,汪清意识到那是一股杀气,飞奔的身子一斜,前面一把小金刀“嗖”的一声插在墙面。
汪清停下来稳住身子定睛一看,见是林步,现在他正将那狙击手扶起。
只见那狙击手捂着伤口,勉强支撑着身体,斜倚在林步的身上,怒视汪清。
而林步将那狙击手搀起后,朝汪清笑道:“汪兄,平时见你温文尔雅,这时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真是让我大感失望。”
汪清双手交叉在胸口,笑道:“我一直说我珍爱生命,尤其是我自己的。至于心狠手辣,林兄百步笑五十步了,彼此彼此。”
林步听到他这“百步笑五十步”觉得有趣,笑道:“既然这样,我们废话少说,来吧。”
说完,只见那人稳住身子,摆出了格斗的姿势。
林步退后几步,含着笑意,一只手托着下巴,看向汪清。
汪清笑着摇摇头,说道:“不打了。”
那人听到此话,疑惑地看了一眼汪清,原本弓着的身子直了起来。
听得林步言道:“汪兄放心,我是不会插手的。这是你们俩的恩怨。”
汪清言道:“那也不打了。”
林步问道:“哦?为什么?别忘了,他有伤。”
汪清淡淡一笑,说道:“一个人和俩个实力相当的人硬拼,这人一定是一个傻子。”
林步答道:“我说过我是不会插手的。”
汪清苦笑着一摊手,言道:“谁敢保证你们不会来车轮战呢?”
林步无奈地笑道:“你不相信我?”
汪清微笑,不置可否。
林步无奈道:“既然不打,你这么聪明,看来是要智取了。”
汪清苦笑道:“你太抬举我了,我实在没你想的那么聪明,所以现在都没想到智取的好法子。”
林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那真的不好意思,你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走了。”
汪清指了指门,说道:“随意,你如果要和一会儿来的警察一起走,我也不介意。”
林步扶着那人走出了门,回头随口笑道:“不过你那所谓的警察骗骗一般人可以,可惜我毒的很,这场游戏你注定了要输。”
说着大笑一声,走出了房门。
汪清眯着眼睛,看着林步离开的身影,心里一时对此人莫名地有些惧意。
此时,自己缓缓坐在了地上,咬着牙齿将上衣除去,全身上下竟然皮肤青紫相间。
毫无疑问,这是刚刚打架时留下的。
刚刚那狙击手打在他身上的每一分力度,都让汪清如坠针窟。
可是为了活着,忍受些痛苦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汪清还是露出了一丝的笑意,他从上衣的衣服里掏出了一张学生证,名字是刘天赐。
汪清十分欣慰地自言道:“和我想的差不多嘛。”
这是他刚刚打斗时从狙击手身上拿到的,他对自己的盗窃本领颇为满意。
李枫刚刚从饭店离开俞悦,走进了家门。
她母亲迎了上去,将雨伞接过来,问道:“汪清不是和你一块儿出去的吗?”
他母亲也姓李,叫做李雪,所以他们一家三口都是李姓,人生岂非会有很多偶然?
有时又觉得冥冥之中已经注定,我们能做到就是平静地活着,然后遭遇这些偶然的事情。
却说李枫换了一双拖鞋,答道:“哦,我有事情我们俩就分开了。”
李婶儿疑道:“你有什么事情啊?”
李枫一怔,自知也不能说出自己和俞悦的事情,吞吐道:“我啊,我去图书馆借一本书,挺急的。而清哥事情也急,我们俩个就兵分两路了。”
李婶儿佯愠了一下,言道:“还兵分两路,快进来吧,晚饭吃了没?”
李枫言道:“吃了,刚刚吃过。”
李婶儿问道:“你一个人吃的啊?”
李枫随口答道:“不是。”
李婶儿问道:“你又不和汪清在一块儿还能有谁?”
李枫意识到自己的口误,迟疑着笑了一下,言道:“碰到我同学了。”
李婶儿看着他笑嘻嘻的样子,言道:“一看就说了假话。”
李枫将李婶儿推向饭桌,言道:“您啊,就快吃吧,我怎么敢骗您呢?”
李婶儿道:“我也不稀罕管你的事情,只是你要自己掂量着,别惹事情。再说少吃一顿,省一顿,你以为我想管你啊!”
李枫无奈道:“您就别担心了,我绝对不会给您惹事情的。而且我今天的确去了图书馆,也的确和同学吃了饭。”
李枫说完,自己想了想,去图书馆不假,而且俞悦也算是自己的同学,这也不假,也没有撒谎啊,不禁为自己的这句话感到庆幸。
正在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李枫和李婶儿对望一眼,心里有些诧异。
李枫过去打开门一看,汪清正一只手无力地托着门,见到李枫言道:“快扶我进去,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李枫见到他虚脱的样子,心里乍然一惊,赶紧扶了进去。
李婶儿吃惊不小,见李枫扶着汪清进来,问道:“怎么了?”
汪清惨然地一笑,言道:“没什么的,就是身体受到一些跌打。”
李枫扶着汪清,将他的上衣脱去,看到赤条条的上身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心里一紧。
也来不及问他详细的事情,赶紧将他扶到卧室。
现在李婶儿给他涂了一些药酒,边擦边怜惜地说:“有没有很痛啊?”
汪清咬着牙,淡淡一笑,言道:“您放开手涂抹吧,没什么。”
李婶儿眼角一酸,她对这个孩子一直心存怜爱,一来是他无依无靠,二来是一直和李枫生活着,在她眼里汪清的地位和李枫相差无几。
李婶儿佯怒着责怪道:“以后可不要和人家打架了,听见没?”
汪清点点头,心里倒是颇为感动,一个没有亲人的人,被别人关心着,个中暖意岂能用一言二字来言尽。
第二天一早,汪清便赶到了孟晓柯的病房里。
现在孟晓柯理清了思路,她回想起汪清,感觉甜的很。
此时,汪清打着一盆水进来了。
见孟晓柯醒着,汪清笑道:“总算醒来了,我还以为你要长眠于此呢,那我可遭罪了,还得陪着你。”
孟晓柯抬头一看,是汪清,心里一暖,说道:“谁让你陪了,不自量力。”
汪清走了过去,坐在了孟晓柯的床边看着她笑了笑。
孟晓柯脸有些泛红,问道:“你昨天离开去了哪里?”
汪清答道:“你还记得昨天的事情啊。那你还记得昨天你说要对我说一句话吗?我现在想听一下。”
孟晓柯略有尴尬,说道:“我。。。我。。。有说过吗?”
汪清言道:“怎么没有,我记得清清楚楚的。”
孟晓柯一挑秀眉,言道:“哦,那我忘了,你离开的事情,还是护士告诉我的呢。”
汪清乐道:“忘了?我可不信,如果忘了你的脸怎么红的像个猴屁股啊?”
孟晓柯娇笑一声,粉拳捶向汪清的胳膊,怒斥道:“你的脸才像猴屁股呢。”
汪清“啊”的一声,将胳膊抽了回去。
孟晓柯见他被自己打痛了,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说着,皱眉将汪清的胳膊拉过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袖子撸起来,见胳膊青青紫紫的,着急地问道:“你怎么回事啊?”
汪清看着孟晓柯,心里一股暖流,笑着言道:“没有,就是帮你报仇将那狙击手打了一顿,算是帮你出了口恶气。”
孟晓柯看了他一眼,眼角闪现泪花,轻捶了一下汪清,汪清低呼了一声,有些痛,孟晓柯轻轻抱住了汪清,言道:“对不起。”
汪清感觉到她在流泪,笑道:“哭什么哭,哭起来可不漂亮了啊。”
孟晓柯抬起头,看了汪清一眼,问道:“有没有擦药啊?”
汪清笑着说道:“昨天晚上的了,今天看你没来的及呢还,回去再擦,我这身子绝对经受的住考验。”
孟晓柯责怪地看了一眼汪清,说道:“那有没有带药啊?”
汪清笑道:“有,一直在我包里。”
孟晓柯道:“我要看一下。”
汪清笑道:“你什么时候对药感兴趣了?”
孟晓柯言道:“快点拿来,像个女孩儿似的。”
汪清起身到床前的柜子,将三瓶药膏拿了出来。
又坐在了孟晓柯旁边,交给孟晓柯。
孟晓柯看了他一眼,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细细地看着说明书。
汪清笑道:“怎么了?有什么想法?”
孟晓柯白了他一眼,说道:“把上衣脱了。”
汪清心头一怔。
现在孟晓柯在汪清身上怜惜地擦着药膏,汪清痴痴地看着孟晓柯粉红的脸蛋。
擦完药后,孟晓柯抬起头见汪清眼睛盯着自己,随口说道:“看什么看,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
汪清笑道:“我怎么感觉你是准备以身相许了?”
孟晓柯娇笑一声,说道:“谁要以身相许了,像你这样的癞蛤蟆,谁稀罕?”
汪清摇摇头,说道:“那可不一定,比如说你就是个例外啊。”
孟晓柯努力一下嘴,撇了他一眼,说道:“臭美。”
说着拿出了孟国兴交给她的那个黑色包裹,说道:“这个是我父亲留下来的,我刚刚拆开看了一下,都是一些报纸,我想说不定对你有用。”
汪清皱眉道:“报纸?”
汪清将黑色包裹打开,里面的确是一叠厚厚的报纸,大致翻了一下,断断续续的,按时间先后顺序排列着。
汪清抬头看了一下孟晓柯,孟晓柯同样一脸疑惑。
汪清低下头抽出第一张报纸,是1983年的5月7日,报纸正面被一个红笔圈着大标题,赫然写着“警匪火拼,死亡惨重。”
汪清看到报纸上拍下来的图片,一辆辆警车的红灯在闪,警车被弹片击穿,破烂不堪,有尸体不时地横在道路俩旁。
汪清大致看了一下内容,罪犯无一被活抓,不是死就是逃脱。
汪清看着,暗自心惊。
又缓缓打开第二张报纸,1983年5月10日,又是被红笔圈住,“凯军集团老总楚军神秘失踪,集团群龙无首。”
汪清看了一下内容,是写着据知情人士透露5月8日突生恶疾在家疗养,九日下午不知所踪,家里人一晚上没有找到,十日早晨报警。
汪清再次打开第三张,1983年5月12日,循着红笔看到“新城市警察局副局长在中环击毙”汪清的父亲是副局长,看到标题心头一寒,看内容见是另一个副局长,心里稍安。
汪清翻到下一张,1983年5月13日,“警员夜巡,第二天不知踪影。”同样是那天的报纸,“警员车祸而死,目击者见卡车反复碾压尸体,疑似寻仇,现场血迹淋淋,记者看到呕吐不止。”
接下来是1983年5月14日,“警员三环十二楼跳楼,摔成肉泥。”下边有段评论,大致是说最近接二连三出现警员事故,疑似和前几日的警匪火拼有关,但警局内部消息封锁严密,无法得知具体情况。
汪清越看越惊心,他预感到他的父亲会出事,赶紧翻开下一张,1983年5月15日,圈住的标题写着“凯军集团挂名副总邵凯从越南赶回,接替楚军,言明若是楚军找到,会退位给他,现在只是为了控制集团局面。”
1983年5月16日,“新官上任,邵凯催促警方尽快查找楚军下落。”
汪清快速地翻着,具体内容无暇顾及,只是略看标题,看到下一张眼睛一亮“新城市副局长神秘消失。”
汪清看了一下内容,正是他父亲,汪清现在只能祈祷他父亲的确去了越南。
接下来就是1983年5月18号,“警察事件再达高潮,局长曹骞被击毙于中环大厦下面,市民开始人人自危。”
汪清心里如海水一样,汹涌澎湃着,喃喃道:“这就是曹永一直要找的报纸,没想到被你父亲保存了下来。这曹骞就是曹永的父亲了。”
接下来看到孟晓柯父亲,同样神秘失踪,俩人松了口气。
继续看着,1983年5月20号,“失踪将近十天的楚军找到,可惜是一具泡得浮白的尸体了,脸部已经被刀划的难以辨认,但是经邵凯等有关亲属确认,的确是楚军。”
汪清看到照片,里面是一个男子对着被盖上的尸体,哭着,下面写着“邵凯到现场嚎啕大哭,泪流不止。”
接下来是1983年的6月23号,“邵凯正式接管凯军集团,然而员工纷纷辞职,去了大半,集团一时老人离去,新人接替,气氛活跃,一扫一个月前楚军死亡带来的阴霾。”
1983年6月27日,“邵凯集团员工奸污小女孩儿,被警方逮捕入狱,老总邵凯一再公众道歉,给予女孩家里丰厚物质赔偿。”
汪清特地注意了一下被抓的嫌疑犯的姓名,叫做丁旺。
看完后,汪孟二人相视一眼,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