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枫看着门口突然笑道:“那不是侯氏兄弟吗?”
孟晓柯向门口张望了一下道:“不错,他们是来帮我们的忙的。”
李枫问道:“帮什么忙?”
孟晓柯道:“你没看到外边搭帐篷吗?学校要搞一个募捐,是帮助白血病儿童的。”
李枫笑道:“没看出来你是一个大善人。”
孟晓柯嘴角微仰,道:“鼠目寸光,看出来就奇怪了。”
正说着,侯氏兄弟已经走了过来。
李枫现在看着俩个人,笑眯眯的,他对有趣的事物都好像很感兴趣。
孟晓柯向侯氏二兄弟问道:“你们俩不帮忙到这里干嘛?”
汪清看了一眼孟晓柯,悠悠说道:“你自己都不干活,你还指挥别人。”
孟晓柯左手扶着脸颊,盯着汪清道:“你见过司令上前线吗?”
汪清摇摇头,道:“没有。可惜你不是司令。”
李枫笑道:“女司令可少见的很啊。”
孟晓柯白了二人一眼,说道:“我只是打个比方,我可没说女司令。和你俩在一块心情总是坏透了。”
侯氏二兄弟一直想说话,可惜插不上,急得直跺脚。
李枫见俩人憋红的脸,笑道:“你俩有话就直说啊。”
侯氏二兄弟长舒一口气,侯三对孟晓柯说道:“外面人手不够,你得过去搭把手。”
孟晓柯言道:“怎么会呢,不是刚刚还有很多人没事可做的吗?”
李枫站起身道:“别麻烦人家大小姐了,我来帮你们好了。”
孟晓柯撇了一眼,说道:“什么时候这么积极?”
李枫答道:“一直都是啊。”
说完做了一个鬼脸,跟着侯氏二兄弟走了出去。
这俩个兄弟实在是有趣之极,李枫倒是十分乐意和这俩个兄弟相处。
汪清微笑着看着三人背影,说道:“侯氏兄弟真是有趣。”
孟晓柯一副鄙夷的样子,说道:“你更有趣。”
汪清喝了一口茶,微笑道:“我?我有什么有趣的?”
孟晓柯将托着下巴的手放下来,说道:“你看啊,明明是俩个傻瓜,你却说有趣,你说你岂不是更加有趣?”
汪清笑了笑,俩个不约而同地低头喝了一口茶,抬头正好眼神相对。
俩人又同时回避,将目光投向窗外。
汪清将头又转了回来,笑了一下。
孟晓柯也转过头,看着他道:“你笑什么?”
汪清答道:“我想到我救你的那晚,觉得有趣。”
孟晓柯看向窗外,嗫嚅道:“其实我也想到。。。”
转头见汪清看着自己,恢复了神态,说道:“不过那有什么有趣的?”
汪清挑了一下眉,言道:“你哭了。”
孟晓柯眉头紧蹙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哭起来难看?”
汪清摇摇头,道:“你哭起来更像女孩子。”
孟晓柯娇嗔道:“什么叫像,我就是女孩子好不好?”
汪清说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想说——,嗯——,你看起来更温柔,更漂亮一些。”
孟晓柯嫣然一笑,说道:“这还差不多。”
汪清无奈笑笑,无论是谁都不会拒绝赞美的。
可是他这句话是实话,他知道他从来不轻易赞美别人的,这句实话让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孟晓柯又道:“不过那也不可以,我平时就很——,好不好?”
她想说自己很漂亮,可硬是没说出来,脸变得红彤彤的。
汪清迟疑了一下,说道:“平时?这个——”
孟晓柯皱眉问道:“怎样?”
她就知道他说不出好听话,所以她连下一句都准备好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汪清续道:“这个比较主观了,每个人的审美有些诧异,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孟晓柯对他吐了一下舌头,将头扭向窗外。
她想问在你眼中的我呢?可又觉得不能这样问,至于那里不对她自己说不上来。
无论你是多么豪情的一个人,在面对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的时候,总会有一些羞涩的。
汪清见孟晓柯神情忸怩,觉得女孩的心思真是猜不透啊。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淡了,一棵路边孤零零的大树,浓密的树枝随风摇曳着,云显得厚重发暗。
昏黄的灯打开,照着汪孟二人的脸颊。
孟晓柯见气氛有点沉静,问道:“最近忙些什么?”
汪清想到最近的事情还真是一言难尽,所以干脆地回答了一句:“闲人一个,无所事事。”
孟晓柯听到,有些愠色,脱口而出道:“那。。。那为什么不联系我啊?”
说完后才觉着不对,自衬道真傻,人家无缘无故的干嘛联系你啊?
可是自从那天晚上回去,汪清的影子就挥之不去,有时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发起了呆。
现在见到他,倒是心里一下子舒坦了许多。
汪清被问的有些发怔,他苦笑了一下,本想说我为什么去联系你。
正想着,孟晓柯轻咳了一声,说道:“我。。。我就是奇怪这些天没见到你。”
汪清看着孟晓柯,孟晓柯不敢直视他,脸红红的看着窗外,全身上下忸怩不安。
汪清看了一会说道:“有时还真的以为你喜欢上了我。”
孟晓柯眨了一下眼睛,说道:“有吗?这怎么可能?”
汪清摇摇头,不置可否。
孟晓柯见他一句话不说,心底倒是黯然的很。
汪清说道:“看你忙里忙外的,想必一直不闲着。”
孟晓柯叹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前几天参加了一个远房亲戚的葬礼。哎,对了,原来火车上的张亚楠是我的婶婶,但因为和我爷爷没怎么来往,所以我从小没见过她。可惜知道后,她却去世了。”
汪清眉头一皱,说道:“你说她是你婶婶?”
孟晓柯挑了一下秀眉,点点头。
汪清问道:“你知道她的家在哪里吗?”
孟晓柯点点头,道:“知道啊,叔叔带我们去过。”
汪清眼睛一亮,笑道:“太棒了,总算没白来,找对了人。”
孟晓柯怒道:“你这人什么心思啊,人家亡了妇,你高兴什么啊?”
汪清道歉道:“我是想让你带我去一下,没别的意思。”
孟晓柯“哼”了一声。
汪清问道:“你刚刚说和你爷爷?”
孟晓柯道:“哦,我是和我爷爷住在一起的。父亲在我小时候和母亲去了越南。”
汪清苦笑道:“又是越南,越南可是个有趣的地方。你千万不要说你父亲原来是警察。”
孟晓柯瞪大眼睛,问道:“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汪清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必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只要知道你有危险。”
孟晓柯见汪清一脸严肃,顿了一会儿,“咯咯”笑道:“我刚刚看你的神情,还真的觉的你不是在开玩笑。”
汪清摇摇头,无奈道:“我本来就没开玩笑。”
孟晓柯正正身子问道:“那你看来,我有啥危险啊?”
汪清道:“遇刺。”
孟晓柯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严肃。”
汪清说道:“我是说真的。”
孟晓柯还是不信,说道:“不知那人刺杀我有什么好处?”
汪清答道:“因为你爸是警察。”
孟晓柯笑道:“这世界上爸爸是警察的孩子成千上万,能杀的过来吗?”
汪清道:“你不相信?”
孟晓柯“咯咯”地笑着,言道:“我只是觉得这个笑话烂透了。”
汪清道:“你想不想听我解释?”
孟晓柯言道:“你还有解释?”
汪清一脸严肃,说道:“你知不知道火车上那死者为什么会死?”
孟晓柯言道:“那是你们警察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汪清摇摇头道:“和你有关系,因为死者的父亲是警察。”
孟晓柯道:“那又如何?”
汪清说道:“因为你的父亲也是警察。”
孟晓柯盯了汪清一会,叹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的确没有看玩笑。”
汪清笑着点点头,脸上充满欣慰。
孟晓柯说道:“因为你是一个逻辑能力极差的大傻瓜,我还有些佩服你,竟然能将牛头和马嘴用因为所以联系起来。”
汪清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大概没有说明白。死者父亲据说也逃到越南。而我父亲也是警察,也逃到了越南。”
孟晓柯说道:“这么说你也有危险?”
汪清点点头道:“只不过你更危险。”
孟晓柯道:“为什么?”
汪清道:“因为我见过那个组织头目,他说要最后杀我,这才有意思。”
孟晓柯不屑地说道:“你倒是看的起你自己。”
说完又顿了一下,言道:“听起来很残酷,你竟然还能在这里谈笑风生?”
汪清缓缓地靠在椅子上,言道:“我一向乐观。”
孟晓柯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坚持的毫无意义,亏我还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
汪清苦笑着叹口气道:“为什么今天说话总是没人相信?”
孟晓柯不做回答,站起身要走。
汪清说道:“去帮忙募捐吗?”
孟晓柯看了一眼汪清,说道:“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我刚还发现了你的一个优点。”
汪清笑道:“哦?”
孟晓柯说道:“无聊,普天之下还有比你无聊的人,我看找不出来了。”
汪清说道:“不要忘了咱们的约定。”
孟晓柯脸一红,疑道:“约定?”
汪清笑着摇摇头道:“这么快就忘记了,陪我去你叔叔家一趟。”
孟晓柯恍然大悟,说道:“哦,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打电话给你。”
汪清笑道:“任何时候,凌晨一点我都没意见的。”
孟晓柯白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孟晓柯出去时见到李枫和侯二侯三三人做着搭帐篷的最后工作,三人笑的十分开心。
孟晓柯顿时露出鄙夷的眼光,自言道:“真是俗人,跟俩个傻子还玩的那么开心。”
说完走了过去,对侯二侯三说道:“帐篷搭的怎么样了?”
侯三见到孟晓柯走了过来,嬉笑道:“你不知道这李枫兄弟真是能干。。。”
孟晓柯一脸不屑,打断道:“我不是让你夸他,问你帐篷搭的怎么样了?你回答我好还是不好,还是快要好。”
说完又白了一眼,喃喃道:“真是麻烦。”
孟晓柯知道这侯氏二兄弟的脾气,一开话匣就没完没了了。
听得侯三不悦道:“快要好了。”
看他那委屈的样子,如同吞了一头大象似地将一肚子的话儿吞了下去,感受当然不好。
李枫这时走了过来,言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就算是不愿意夸我,但是也得让侯三把话说完啊。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孟晓柯一努嘴,说道:“我乐意,你管的着吗?假惺惺的。再——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李枫叹了一口气,说道:“侯氏二兄弟这么可爱,你说你一个女生,忍心这么责怪他俩吗?”
孟晓柯道:“他俩那叫可爱吗?大概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这样认为了。”
李枫苦笑道:“我敢保证至少除我之外还有一个人认为他俩可爱。”
孟晓柯倒是奇了,禁不住问道:“不知道这人是谁?”
李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言道:“清哥啊。”
孟晓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言道:“对,我倒是把这个大傻瓜给忘了。”
李枫无奈道:“我怎么感觉你对我们的人格已经构成了侮辱。”
孟晓柯说道:“哦,对不起,不过我看啊你俩和侯氏二兄弟真的是一种人。”
李枫说道:“听这话你倒是瞧不上侯氏二兄弟了?”
孟晓柯言道:“我可没有这样说。”
李枫叹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像是侯氏二兄弟这样,那就太平了。”
孟晓柯说道:“那样的世界我一定自杀。”
李枫奇道:“你不喜欢太平吗?”
孟晓柯道:“我喜欢啊,可惜我不愿意在一个傻人的世界里也变成一个傻子,我宁可死了。”
李枫说道:“那你觉得每天勾心斗角,偷奸耍滑的就是聪明人?你就应该活在那样的世界里?”
孟晓柯摇摇头说道:“我可没有这样说。”
“那依你看,怎么样才算是聪明人?”
孟晓柯一时语塞答不上来,她本要说会研究科学或者知识理论的就是聪明人,但是她不说也知道李枫有一火车的话等着反驳她这个观点。
所以干脆不说白了一眼李枫,自顾自地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