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生死边缘

“阡陌，对不起，对不起！”梨浅忆将头埋在他的颈间，她不愿看见他脸上的伤痛。
“浅忆，不怪你！”南宫阡陌抬起一只手轻抚她的头，“天意如此，这个孩子与你我没有缘分。”
其实，他从不信天意，更不信天命。
“我不知道那些花香会让孩子流掉，真的不知道。喜堂上我之所以那样说，是为了气你，是故意的，但是没想到却是真的。”她顿了一下又道：“或许我之前不能接受，但是随着他在我肚子里成长，我便越来越舍不得他，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要他的。”
“乖，他不会怪你的，知道你疼他他也会开心的。”南宫阡陌见她哭得伤心，自己也是心疼不已。
许久，梨浅忆才抬起头来，自己抬袖擦了擦满脸的泪，这才发现南宫阡陌也是红润了双眼，“阡陌，你也很在乎这个孩子，对不对？”
“他是你和我的孩子，我当然在乎。可是我更在乎你，只要你安然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闻言，梨浅忆破涕为笑，她想让他记住她的笑容，“在我心中，你安然活着比我安然活着更重要！”
“浅忆，那…我问你一个问题？”犹豫了一下，南宫阡陌才问出口。“什么问题？”梨浅忆等待着他开口，良久，他才下定决心问道：“南宫阡陌和南宫黎，你究竟爱的是谁？”
闻言，梨浅忆不由笑出声，这家伙居然在纠结这件事。见她笑出声，南宫阡陌心中就更是紧张了，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希望听到什么样的答案，但是，他还是期待着她的答案。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梨浅忆不答反问，萌生了逗他的心思。一切仿似回到初次见面，不过那时都是南宫阡陌在捉弄她。
“你心中如何想的就如何答！”南宫阡陌果断回应。
望着他，梨浅忆突然便正了神色，她决定告诉他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南宫黎付出一切的关心确实让我感动，再加上他给我的熟悉感，我差一点就爱上他了。”
她的差一点让他心肝颤了颤，若是真的有南宫黎这个人，那岂不是？不过这差的一点究竟是什么呢。
“记得我在茅屋中对身为南宫黎的你说的话吗？”南宫阡陌这也才想起来，梨浅忆当时就说差一点来着。
“第一次是穆家庄那晚，你用南宫阡陌的身份出现强占了我，而南宫黎却迟来了。若然当时出现的是南宫黎，我想我现在心里装的可能会是南宫黎。第二次是在苏棣别院，南宫黎用紫晶圣水保住了我和南宫阡陌的孩子；第三次是后山茅屋，我确定南宫黎其实就是南宫阡陌。”
“浅忆，虽然你会生气，但是我还是要说，我现在不后悔以南宫阡陌的身份霸占你与南宫黎的洞房了。”
听完她这番话，没想到他要说的却是这样，梨浅忆当然要生气了可是马上，南宫阡陌又道：“南宫黎毕竟是虚构的，是我刻意去打造的一个完美的人，可是真正的我是南宫阡陌，我希望你爱的是我南宫阡陌。”
“南宫阡陌是你，南宫黎是你，我爱的也一直是你，如此，你还不满意？”梨浅忆挑眉看他，故意板起脸。
“我爱你，所以你也要爱我。我要定了你的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我们都要彼此相爱。”思考了一会儿，南宫阡陌才说出这样一番肉麻的话来。
不过，梨浅忆却笑了，点点头，她干脆道：“好，生生世世，我们都要爱着彼此。”话落，她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他这才满意了，笑得心满意足。
喜悦的时刻总是短暂的，片刻的温馨后总还要回到现实当中来，南宫阡陌只有一个多时辰的生命了，一旦他离世，那她？她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阡陌，你死了我就来陪你！”梨浅忆靠在南宫阡陌的胸膛上，突然就说了这么一句。南宫阡陌脸上的笑容不在，她让他抬起头来望着他，严肃道：“我不要你陪，我要你好好活着！”
“不，我不要和你分开，更何况是我害你成这样！”“我不要你赔命，浅忆，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好好活着，连我那份一起活下去。你还有家人，不要为了我做傻事！”主观的，客观的，他都想尽可能劝她。
“没有我，还有哥哥和嫂子可以照顾他们，可是除了我，你还有谁可以陪伴？”她的话在理，他找不到理由反驳，可是他不愿她为了自己而牺牲生命。
“浅忆，这个问题先放一放，现在我有一件事必须告诉师父。”时间不多了，他要抓紧时间做点事情。他想起身却起不来，梨浅忆想帮他却连自己起身都困难。
于是乎，她只好冲着外面大喊“妙圣前辈，妙圣前辈……”外面，君越他们都知道真相赶了过来，听见梨浅忆这样大喊，还以为是南宫阡陌出了什么事，吓得所有人全冲了进去。
南宫阡陌手还灵活，快速一拉就将梨浅忆滑落的被子拉过来把她盖严实，同时也让她侧躺进他怀里，他伸一只手揽住她的肩。房间烧的有碳很是暖和，因此她们给梨浅忆换的是一件轻薄的红色雪缎寝衣，他可不愿这么多人看见她这副模样。
“浅忆，阿陌出什么事了吗？”妙圣仙子最先冲过来，一脸担忧。“师父，是徒儿找您有事！”南宫阡陌开口，妙圣仙子见他精神还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南宫阡陌不习惯这样平躺着讲话，妙圣仙子也明白，让扶悠去拿了床被子来，又扶着南宫阡陌起来些将被子垫在他背后，梨浅忆也只是微微挪了挪，所以靠在他的胸膛上，整个被子将她盖得只有一个头。
“阿陌，有什么事便说吧！”面对南宫阡陌，妙圣仙子是一如既往地温和，不知不觉中，她早已将他当做自己的儿子。
“您已经知道我就是南宫黎，所以我必须替盛凌绝师父转达他的遗愿！”听他提起盛凌绝，妙圣仙子当即沉下脸来，可是一想到南宫阡陌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她还是点点头，示意他说。
不知谁摆好了四角的夜明珠，整个屋子顿时亮如白昼。
“当年您走后，师父很是后悔，后来又知道了娴筎对您的陷害，知道晓萝中的毒不是您下的，他当即赶走了娴筎。”娴筎是盛凌绝勾搭上的女人，而晓萝是他和娴筎的孩子。
“他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杀了姜习，那也是他的亲骨肉啊？”提起姜习，他和她的女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师父没有杀了师妹，当时死的是晓萝。师父一直没告诉你是因为娴筎，晓萝身上的毒是娴筎下的，目的在于逼走你。可下药时拿错了瓶子，连师父都无法解毒，娴筎以为师父骗她，一气之下给姜习也下了同样的毒，后来，师父将两人带出去，回来后便说俩孩子都死了。娴筎和您都伤心欲绝，再不踏入汀盈山庄，师父他便将溪阮接了回来，说是收的义女。”
“后来，师父告诉我，他研制出了解药，但只有一颗，晓萝中毒时日比姜习长，且姜习自幼是泡您调制的药水长大的，一人一半的情况下，晓萝还是死了，而姜习虽活了，却受药物影响而导致其体弱多病。”
“你的意思是，江溪阮是我的孩子？”刚问出口，妙圣仙子立刻反驳道：“不可能，江溪阮看上去最多十六岁，怎么可能是姜习？姜习若活着，今年该满二十四岁了。”
“是那毒药的后遗症，使得溪阮个子不高，生长的较她人慢！”南宫阡陌停顿了下，也是缓了口气，然后才接着道：“江溪阮这个名字，师父难道不觉得耳熟吗？”
“江溪姜习！”妙圣仙子有些震惊，“那阮字……？”
“正是师父您的姓！”是了，大家都只知道她叫妙圣，少有人知道她其实姓阮。
这一刻，妙圣真的确信了江溪阮就是她的女儿，匆匆忙忙地她便奔了出去。她记得她将江溪阮绑在后山的河里来着，那河到晚上便会涨水，现在天已经黑了，她要赶紧去救她。
“阡陌，你怎么样？”听见南宫阡陌咳嗽，梨浅忆下意识地紧张。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越来越虚弱了。
“我没事！”轻轻拍了拍她以示安慰。那边，月菱纱走上前来，递上了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
“这是你们刚刚在喜堂上遗落的头发，上面的血我已经清洗干净，我想应该要交给你们俩保管。”
南宫阡陌接过，道了声谢，而梨浅忆也对月菱纱浅浅一笑，道了谢。月菱纱微笑着摇摇头便又退回了人群中。
“南宫阡陌，韩伊莫已经被俘，现在关在石室之中，不日将押解上京，择日处斩，不知你可还要见他一面？”问话的是君廉，他想韩伊莫毕竟是他的父亲。
“不必，这是他最好的结局！”南宫阡陌断然拒绝，但其实他的眼底闪过微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