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沫翎是飘回去的,心情是极好的。就连看月亮都别有一番味道,脑海里会议着两个初次见面的时候,“明矾绿矾的理论”。那一天,是他救了她,后来又因为奶茶结缘,相处的岁月里,有他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她不是不聪明,只是早就忘记了。对人总保持着距离,很少有人能够走进她的心里,白铭凡的出现,却成了一个转折点。一开始根本不待见他,相处久了却发现他为人不错。回想起来,怎么会有一个男生像她一样喜欢喝奶茶,他选择了相伴。
年华中就是俩人相行的影像,其实一直以来沫翎将他当做哥哥,只是因为不愿去寻找答案。就像她没有发现施简恩对她的感情一样。她也是爱他的,不然不会对他言听计从,明明自己很忙却要陪他上课,时不时的陪他加班……
缘分什么的是注定的,爱情会在不经意之间生长蔓延,岁月里尽是痕迹。
估计是淋了雨的缘故,沫翎半夜就开始不舒服,辗转反侧,喉咙干涩,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伸手探了一下额头的温度,失去了判别能力,算高还是算低来着?
摸到座机,按下一个号码。兰姨的声音传来:“沫沫怎么了?”很少会出现半夜打电话的情况的。“兰姨,我不舒服。”沫翎艰难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倒下了。
再次清醒已是很久之后,沫翎睁开眼睛,并不是熟悉的房间,而是全白色的医院。一阵药水味弥漫,皱起眉头,“我怎么来这里?我要回家。”声音还是略微沙哑,不过勉强比之前好。
兰姨已发现她醒来就送上一杯水,脸上满是担忧,“沫沫,你发烧了。”
“我知道啊,可是发烧也不用来医院的。”沫翎对医院有一种恐惧感。就是在全白的医院,白衣天使告诉她:“夏小姐,你的右手受伤非常严重,我知道您是一位考古界的新星,但是恐怕以您的身体状况,无法再考古了。”
冰冷的感觉再次袭来,沫翎像是又回到那个夜晚,雨打在她的身上,从山上摔下来,完全不再是自己。多少伤都掩不去她的不能再考古的痛。目光失了亮色,换上惨淡。
兰姨还以为她冷,拿起被子给她盖上。沫翎像是沾到什么恐怖的东西,惊愕的推开,把兰姨吓了一跳:“沫沫。”
沫翎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拔掉输液管,扯掉被子。她不能呆在医院里,她不要再次被判死刑。可是,脚上麻麻的,无法支撑住她,“啊。”才没走出几步就摔在地上。她是倔强的,哪怕爬也要离开医院。门就在不愿处,拼命挣扎着,早就没有血色的脸,也因为手上不住的流血而越加显白。
兰姨急忙跑到她的面前,想要扶起她,“沫沫,你快起来地上凉,咱们去床上躺着好不好。”要她怎么忍心?接到电话就慌忙赶到她的房间,竟发现沫沫晕倒在床上。派人飞车送她来医院,可是醒来却是这种场景,让人手足无措。
沫翎不理会响起的劝慰,她现在只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门,就快到了。曙光不远,却看不见阳光,黑暗遮住全部。地上留下血掌印,触目惊心。兰姨担忧地问:“沫沫,我们回去好不好?回家去。”人都已经烧糊涂,却死命的想要离开,这孩子。
沫翎茫茫的望着她,像是在证实可信度。她听见兰姨说回家,是真的还是假的?兰姨心疼的拂过她的头发,“我们回家,再也不来医院。”
“我没有幻听,兰姨说回家的。”沫翎重复一遍,果然停下动作。有点傻傻的坐在地上,这那里是那个风采飞扬的夏沫翎。
带她来医院,真的做错了。兰姨后悔的想着。她家沫沫,绝对不能再受刺激了。起身去打电话,又有些不放心,再次蹲下:“沫沫,听话,乖乖的。我们马上回家。”
一群医生护士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一地的血迹,地上的女孩子身上也沾染一些痕迹,却呆呆的坐着,目光空洞。
兰姨立刻阻止他们,“不要动她,我们要回家。冯医生,麻烦你跟我们回家一趟。”为首的医生,点点头。转身对后面的人说:“我随夏小姐回去,这里就交给你们。”
“夏小姐,我们回家好不好。”换成是任何一个人见到今日的场景都会吓一跳的。冯医生不顾形象的蹲下。
沫翎整个人抽掉了灵魂,一个白医生在她的面前。兰姨扶起她,“沫沫,老沈在外面等着呢。我们回家去。”是她失策了,怎么能来医院。探了一下沫翎的额头,还发着高烧,懊恼的摇头叹气。
沫翎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噩梦,去了医院。那里有个医生很像以前那个白医生。他跟她说,“她不能考古了。”梦醒了,还是在家里,四周的布置摆设让她心安不少。手上吊着盐水,原来真的发烧了。只要不去医院,挂几瓶盐水都行,沫翎平复一下心情。
兰姨推门进来,见到她醒了,激动万分,小跑到她的身边:“沫沫,你醒了?”眸子里的神色清明,没有刚刚的惨白。沫翎点点头,试探性的问:“兰姨,我发烧了?你让医生到家里给我打针是不是?”
兰姨神情轻松,如果沫沫把它当作一场梦,她有何必揭开真相。“是啊,你生病了。医生已经到家里给你诊断过,没什么大事。”
窗外,渐露白色,黑暗散去。兰姨深呼一口气:“沫沫,你再休息一下吧。今天就不要去上课了。”
沫翎似乎真的将昨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她今天怎么可以不去上课,临近期末每堂课都是很抓紧的。还答应给学生划重点的,晚划一点就少一天背诵的时间。“不行,兰姨。我答应了学生一定会让他们期末考试考好的。”代替齐教授教了那么久的课,竟也有些敬业的精神,在其位有其责吗!
兰姨才不会明着阻止她,一见时间不早了。偷偷关上门出去。当然是要白铭凡出场了,谁叫夏沫翎是他的女朋友呢。而且昨天晚上的事情,应该跟他讲一声的。
沫翎回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梦,好真实的。但是兰姨说没有啊。她一直在家里的,看来是假的、假的。浅然一笑,原来事情没有发生过的。醒的有点早,好像人也精神多了。沫翎打算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就去学校。
一阵敲门声,“进来。”沫翎瞧见白铭凡的身影,“呵呵,你这么早啊。”左右看看,她才没病,没病。白铭凡抬头直指某个物体:“哟,大清早的就病了,还打点滴呢。”
沫翎实在是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打点滴的。无奈的摇摇头,反驳道:“鬼才病了,我才没病。大清早的补充水份。”
紧绷的脸因为她的话而放松,还能开玩笑就是没事。想起兰姨说起昨天晚上的话,不寒而栗。如果她不记得,那就让一切烟消云散吧。释然一笑,在床边坐下:“那这位补充水分的小姐,今天就在家里接着补充营养吧。”
沫翎撅起嘴巴,早知道的兰姨不会轻易放过她。居然请上白铭凡了。有些吞吐的说:“我营养充足,不用补充的。”
艾,是谁不爱吃青菜,是谁一天到晚不吃这不吃那的。白铭凡眨眨眼睛看风景,这算得上是无声的反驳了。嘴角的笑意是减不掉的,还好软软还是开心的,不是夏沫翎。
沫翎就差从床上跳起来了,非要证明自己十分的健康,可是白铭凡给暴力镇压了。而且居然当着她的面给齐教授打电话。沫翎垂泪了。她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莘莘学子。某个罪魁祸首,在一旁笑得灿烂。
于是,一整天沫翎就在家里低效率的度过了。倒是接不断的慰问电话,景宁和安琪一上来就是一顿炮轰:“软妞,你以为你是运动员呢?叫你雨中散步。现在病了吧,回家好好的养着,不痊愈不要回来见我们。”还不忘很愉快的补充一句:“有四妹夫在,不会无聊的。”
比起她们佳佳就正常多了,只是要她多吃点东西,多休息。不过她说出一句让她狂躁的话:“最好,吃成一只猪。”她才不像她一样呢!气的挂断电话,狠狠的骂了句:“你才是猪,全家都是猪。”
这话不是对着电话说的,全部落进白铭凡先生的耳中,当场就不高兴了。“你说谁是猪?”
“啊?”沫翎还没反应过来。“当然是佳佳呢。”她可是吃的很少的,出了名的挑食还能吃得多吗?
虽说盐水早就挂完了,沫翎还是躺在床上休息,白三哥自是陪着他的。只不过真的是忙着把她变成猪。一个劲地让她多吃点。最后,实在吃不下了,冲着他吼了句:“你当喂猪啊。”
白铭凡放好水果盘,看着某个发飙的小女子,俊眉轻挑,上下打量一番,吐出一句:“你太瘦了。”
“现在都是以瘦为美的,你懂不懂啊。”沫沫老师像是教育学生一般把他教育一通。白铭凡很认真的听完,到最后见她没话说了还不忘问一句:“说完了?”
沫翎重重的点点头,可不是说完了。白铭凡淡淡的说:“允许我总结一下吗?”沫翎腹排了一下:真是个好学生。结果,白铭凡吊足了胃口无比精彩的定了个结论:“不管你是胖还是瘦,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什么,她夏沫翎还能被人嫌弃。沫翎正要辨别,就被人搂进怀里。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轻靠着白铭凡,浅眸一笑。
阳光成就了一室温暖,吹散了昨日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