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说我爱你

看着潘婕微红的脸，林俊峰突然觉得有一点恍惚。她的样子好像在往自己心里那个人的影子上融合，可是又好像被什么力量生生地阻住。这让他感到很茫然，也很迷惑。
林俊峰并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轻轻地也把酒杯端了起来，很优雅地放到唇边喝了一口。
“怎么样？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个餐厅很特别？”
潘婕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有些懊恼。这个傻瓜到底在想什么啊？为什么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即便你忘了我，我们也可以从头开始啊！虽然林俊峰不愿谈及，但潘婕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今天不把话说开了，今后两个人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可能就会越来越少，再加上即将到来的项目争夺，鬼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
她放下刀叉，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因为用力过大，连指节都变得发白。
“俊峰！你看着我的眼睛。”
林俊峰听到她如此严肃的口气，知道她不会轻易让自己蒙混过关。反正已经躲不过，那么来吧。抬眼看向潘婕，只见这个漂亮女孩子的双眼灼灼发光，那种热切，林俊峰并不觉得陌生。
“我是第一次这样叫你，可能你觉得不习惯，不过我决定以后都这样称呼你。俊峰，别逃避我的问题，我知道你忘记了很多事情，不过没关系，即便你都忘记了，我也愿意和你重新再来。我想做你的女朋友，你愿意吗？”
潘婕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男孩子说过这样的话，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大勇气。她的脸一直在发烧，浑身因为激动都在微微颤抖，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林俊峰。而对面这个英俊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却瞬息万变、阴晴不定。也就过了三十秒，林俊峰开口了。可这三十秒，对潘婕来说，就像三十年那么漫长。
“我……记得我有女朋友……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她的名字，也想不起她的样子了……我现在不能让你做我的女朋友，我怕万一想起来的时候，让自己追悔莫及……对不起……”
潘婕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即便他不记得自己，可是还在心里留下了最重要的位置。她还能说什么呢？七年，确实不算短，这个看上去放荡不羁的男人，把自己全部的身心都放在了这一段曾经一厢情愿的相思之上，林俊峰，你这个傻瓜，你如此的坚持到底是为什么呀？
林俊峰看到潘婕落泪，有些慌乱。他以为是因为自己拒绝了她，让她伤心了。很想走过去安慰她，又觉得不合适，一时间倒显得手足无措。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却看到潘婕流着泪露出了一丝笑容。林俊峰的心猛然一跳，这个画面……在哪里见过？
林俊峰努力地在回忆中搜寻着相似的画面，可一直找不到。直想到头都有些微微发疼，也没有回忆起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摸了摸还包着纱布块的伤口。
潘婕看到他的动作，心里一紧。“是不是头又疼了？”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伸手抹去了泪水。
“哦，没事，只是……想事情的时候有时会有点痛，没什么大要紧的。”
“那就少想点，等伤口都长好了再操心吧。”潘婕看他很快恢复了正常，也稍稍安心了些。
林俊峰倒是没再说话，心里暗暗好笑，这还不是你招的？好好的要来说做我女朋友什么的。
两人都静了下来，默默地把头盘吃了个干净。服务生及时地进来收走了空餐盘，不一会就把主菜端了上来。
潘婕看着餐盘里的食物，眼睛瞪得老大。“这是要养肥婆吧？”只见盘中一块大大的牛排，还有三只很大的煎对虾。
林俊峰也往盘子里看了看，笑着对潘婕说道：“这可不算多，你那么瘦，应该多吃点。”
“不行不行，我在国外这几年都没怎么长胖，回国来都长好几斤了，再这么吃下去非走型了不可。你帮我吃一点吧。”
“那可不行。再说你现在这个样子，一阵大风都能吹跑，再长胖点才好。”说完，也不等潘婕，低头开始专心吃饭。
潘婕无奈，只好拿起刀叉，可怎么看怎么觉得没法吃完。抬眼瞟了一眼林俊峰，见他正自己忙活着，便偷偷将牛排分成两半，端起盘子飞快地拿到林俊峰眼前，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把半块牛排拨到他的盘子里面。
林俊峰嘴里正在咀嚼，指着潘婕呜噜呜噜地提出反对。潘婕一见，索性把对虾也丢过去一个，正要丢第二个，林俊峰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狠狠地把她推了回去。
“打住！你这是作弊你知道吗？”
潘婕一看，这剩下的也差不多了，于是对着林俊峰吐了吐舌头。“你个子大，能吃，就多吃点，不然我吃不完都浪费了。”
结果一道主菜吃完，潘婕的盘子里倒是干干净净，林俊峰的盘子里却剩下了三分之一的牛排没吃完。
“你倒是不浪费，改我浪费了。”
潘婕微微一笑，“那就说明餐厅这配餐有问题，谁能吃下这么多啊！”
林俊峰也笑了，“你还怎么说都有道理。”
等到主菜撤掉上甜点的时候，潘婕已经快崩溃了。
“以后可再不能来这里吃了，这是要撑死人啊！”
“哈哈哈！”林俊峰笑得爽朗，“我这是答谢宴，要是不给你吃饱，不是显得我这个答谢太没有诚意了嘛？”
潘婕斜起眼睛看了看他，“你是故意的吧？说，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不是，那你可真冤枉我了。我只是因为这里风景好、环境好，才选的这里，真没有想撑死你的想法。”
正在这时，餐厅的音箱里传来了《white_christma》的音乐旋律，慵懒的蓝调让潘婕突然有了起舞的兴致。
“请我跳支舞吧，正好活动活动，消化了好吃甜点。”潘婕说完，还对着林俊峰闪了一下眼睛。
林俊峰忍俊不住，笑着站起身，来到潘婕的座位边做了个很绅士的邀请动作。潘婕故作优雅地起身，站在林俊峰的身前，一只手攀上了他的肩，另一只手被他轻轻托住。
上次共舞还是在绝尘公司的晚会上吧，也是这条裙子，也是这个人。潘婕眼前慢慢地腾起水雾，也许一切都变了，甚至是她，还有林俊峰。可是幸好，她还没完全失去他。那天踩下去的一脚，他应该很疼吧？
一曲结束，潘婕还是不肯放手。林俊峰倒也配合，就这样一直拥着她，缓缓地舞。已经没有什么舞步，只是轻轻地挪着。当一首《I_love_you》响起，潘婕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她双手环住林俊峰的脖颈，头仅靠在他的胸口，眼泪像脱了闸的洪水，喷涌而出。
林俊峰愣了一秒，身体僵直了一下，可很快还是将双手环住了潘婕的腰。这个女孩子，让他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可是又很难分辨这种情感到底是什么。他只得任由她，牵引着自己。
当潘婕再也无法静静落泪、身体开始抽搐的时候，林俊峰停下了脚步。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扯离自己，只见她紧闭双眼，眼泪一刻不停地从眼角流出，而面颊上，早已泪迹斑斑。
她到底是谁？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看到她这个样子，自己心里会如此心痛？林俊峰突然无法自持地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俯下头深深地吻住了她。
潘婕猛睁开眼，当她看到林俊峰闭着眼、微蹙着眉头的样子，她无声的落泪变成了有声的哭泣。环住林俊峰脖子的双手抱得更紧，恨不能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地揉进他的。这是吻，是真正的一吻，不同于第一次的强吻，是两个人真正投入的一吻。
我一定吻过这个女孩子！林俊峰猛醒。这种气息、这种感觉，以前有过，我一定是吻过这个女孩子的。难道她真的是我心中的那个人吗？这想法激励了林俊峰，使他吻得更加投入认真。当两人的舌尖产生交汇，便不可阻挡地纠缠在一起。泪水让这个吻再次出现咸咸的味道，连这种味道都是熟悉的。难道，过去吻她的时候她也是哭泣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俊峰越来越迷惑，他需要知道答案。可是他不想放开怀中的人，他贪恋这一吻，他不愿中止。这种交汇，让他心灵深处某种东西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告诉自己不要放过，他也无法停止。
贪婪地吮吸着彼此，潘婕忽然有点头晕目眩，仿佛灵魂出了窍。她知道，自己真正地动了情，生平第一次，她彻彻底底地爱上了这个人，想把自己的生命和他融在一起。她要他，她要和他在一起，不管什么都不能阻挡她的决心。
她用力把头向后仰，让自己的唇离开了他的，然后踮起脚尖，把头搁到他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深深地说道：“俊峰，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