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何故听从

除了龙门姬，似乎没有人惊奇萧摇为什么还清醒着。
谢零也就是征夫人靠近一步，萧摇后退一步:“为什么你们两个会在一起？”
“你早就知道我是青要宫宫主了？”谢零问，也似乎不是问，他好像很清楚。
“你根本就没有瞒我。”萧摇扯嘴角笑了笑，“我只想知道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想谋划什么。”
“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谢零又靠近萧摇一步。
萧摇不惧他，毕竟谢零不会武功，到头来不过是毒和蛊，蛊谢零是不会给他下的，毕竟没有哪种蛊是对人没有危害的。谢零已然对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他仍然相信谢零是不会伤害他。
一把药粉洒出，萧摇皱着眉，感觉谢零在做无用功，可是他突然觉得意识有点模糊，并不是那种马上昏倒的，只是意识有点模糊。这不是好的征兆。他摇晃中余光看到了一旁的壮汉。
雁长空！
他百密一疏独独漏了个雁长空。
“雁长空是萧摇的克星。这句话倒是有几分道理。”萧摇倒在地上时听到谢零说了这句话。
“所以，就不用敲他一棒子了吧？”雁长空清清的声音问道，带着笑意。
“你那么爱他。”谢零转过身对着龙门姬挥挥手，龙门姬便招呼着其他壮汉把五大世家的人都装上了船。
这一艘船很特别，并不华丽，可是很大，看起来很结实，想来在海上也是平稳的，船的边缘连着一根铁索，铁索的另一头看不到，在远处的云雾里。
谢零看着铁索说道：“阿俊已经在青要宫了吧？”
龙门姬点点头。
“你和阿俊只能有一人活着，你把人拉过去再把阿俊带过来。”谢零吩咐道，“我们就在这等你。”
“那时间得很长吧？”龙门姬说道。
“你怕死？”谢零挑眉问。
“万死不辞。”龙门姬跪下，谢零摆摆手，龙门姬站起来，上了船。她站在船上看回头看谢零，眼神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谢零直视着她的眼睛，直到龙门姬避开了他。
直到一整艘大船都消失在众人视线里，谢零才下令说：“走吧。”
“不是说好等她？”雁长空问道。
“你可以把你这身伪装换回来了么？恶心死了。”谢零皱着眉说。
“一会儿再说吧，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啊。你别转移话题，你是不想要她死的是吧。”雁长空抖抖胸肌说道。
“她不会回来了。”谢零眼睛只望着前方说道，“阿俊可能会把活下去的机会让给她，我不想这样。”
雁长空没有说话。他知道这青要宫的四大护法都是谢零的母亲第五皎皎留下的人，他们的祖祖辈辈都卖身给了第五氏，是忠诚的。可是那么多辈人下来，忠诚还在么？很值得怀疑，至少谢零是怀疑的。
“等一切结束，你就来这里，把那根铁索斩断。”谢零对着雁长空说，“青要宫往返云中城大概需要一天时间，我估计我们也能在一天结束，你听到那些四面八方来的江湖人的呼吸声了么？”
“听不到！”雁长空坦诚的摇头，内心也暗惊谢零的不简单。耳力的提升和武学也不无关系。
“我也听不到。”谢零摊摊手笑着说。看着雁长空眼睛瞪大他才又说，“消息是早就放出去的，之前让他们在前面拦了一下尽量把所有人都集中了起来，这会儿也都快到了。”
“正邪之争么？”雁长空挑眉笑道，又瞎杜撰着戏文唱道，“只见他银鞍白马，对面千军万马，惊得奴心儿直颤啊，秋风飒飒。他们说要屠尽他门下，他却说故事里是恶人该亡，我们且瞭望，谁该死，谁该亡。”
谢零脸色都没有变，他转头看雁长空说：“我觉着你还是找个地方藏好比较好，省得坏了身份。”
“我不怕坏了身份，我又不是江湖人。”雁长空摇摇头，“不为名号所累。”
“不想死就快点找个地方躲起来！”谢零突然语气急促起来，撩起袍子小跑着往云中城的城门跑去。
云中城的城门基本是常年不开的，因为云中城多数时候是不接见外人的。雁长空还有很多话想和谢零谈谈，却因为敏锐的听觉听到了千军万马的声音而停止了。
“真是千军万马啊。”雁长空喃喃的说道。
谢零边走边招手，雁长空就感觉他的身后跟着越来越多的人，青要宫众吧，雁长空这样想。这些人身上都带着一个不大的手炉子，现在还不是天寒地冻的时候，每人都抱着个炉子，炉子里炭火正旺，而炉子上似乎还有一个小壶。
这大概是什么计谋，雁长空想。
这些人各种打扮，就是百姓的样子，唯独没有江湖人的感觉，内力混杂，并非都是内力很高的人，这些人是要混进千军万马中么！
雁长空渐渐地退出人群，远远地看着。
这些人像是棋子，眼睛中有狂热。
他们是去送死。雁长空终于明白。
谢零仍是着白衣，远远地走在前头，有人似乎叫住了他给他说了什么，他停下脚步，似乎才发现雁长空已经远离他，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转头看向雁长空。他做了一个挥手的姿势，嘴里说着再见。
隔了那么远，雁长空当然听不到的，那么嘈杂，可是不知为什么，雁长空就觉得周围的声音都静止了，好像谢零就在身边。
雁长空对声音这样敏感，都出现了这样的错觉，导致他动作有些僵硬，回过神来的时候，谢零已经走了很远了。
他也是去送死的。雁长空纵身跳上右手边的一栋小楼的楼顶，远远地看谢零，看他走得似乎有点僵硬，手摆得极其不自然，又很有力，像是随时都会顺拐的样子，雁长空忍不住笑了。
谢零走得很快，很快，很快就消失在雁长空的视线里，雁长空思索着自己是该听谢零的话躲起来还是怎么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谢零算是合作关系了，自己又为什么要听谢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