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寒床之上躺着一名女子。确切的说如果没有云蹄扯下的白纱,那么白玉寒床上躺着的便是一名全身赤裸的女子。女子平静的躺在寒床之上,丝丝寒气包围着她的身子,毫无血色的面庞让原本就白净的她显得更加的雪白。紧闭着的双眸之上,长长的睫毛之上布着一层薄薄的白霜。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在肩头,挡住了那诱人且挺拔的双峰。当然此时还盖着一层雪白的薄纱。薄纱之下那若隐若现的娇躯显得更具诱惑性。只是她没有呼吸……<br><br>这就是这间房的主人吗?还真是个美丽的女人,何奈由衷的在心里想道,可立马换来了一个眼神。“很好看么?”云蹄侧过身看向了何奈,见他的目光落在女子修长白皙的双腿上,手一扬,又落下了一片白纱,将女子的身形完全的盖住,便再次问了一句“很好看么?”何奈欣欣然的笑了下。“赶紧找路……”说着朝着白玉寒床迈了一步。<br><br>“砰……”一道无形的墙挡在了身前,贸然上前的何奈被突入出现的气墙撞的退了一步,脚下冒出了无数锁链,宛如一道铁索构成的墙将他和白玉寒床完全隔开。云蹄从锁链之中穿了过来,落在了何奈身前,竖瞳中泛起了淡金色的光芒,一脸警惕……<br><br>何奈揉了揉头,轻声问道:“那是什么?”<br><br>云蹄皱着眉头想了想,疑惑着将手又伸了过去,并没有向何奈一样撞上那无形的墙。“看上去想某种禁制结界。对我并没有起反应……”<br><br>“难道是踩到什么机关了?”何奈有些疑惑的说道,随着云蹄小心的将手缓缓伸了过去,但很清晰的摸到一道无形的墙。“难道是因为云蹄是灵体?”试着将无常之力贴着墙散发出去,换来的是一股无比寒冷的气息,手依旧无法穿过去。<br><br>无数的锁链发出阵阵轻响,就像一道牢笼一般将白玉寒床上的女子关押在此处。这道结界到底是她自己设的还是其他什么人呢?放弃了尝试,结界只是围住了女子和白玉寒床。而寒床左右两边各有两道石门。不知道分别通向哪里……<br><br>就当何奈有些为难选择哪一边的时候,整个墓室突然剧烈震动了起来。“开始了么?”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墓室上方的某个角落。其实只是看向了那个方向,便有了决定。<br><br>沙沙作响的铁索像似某种不安又像某种兴奋。地动山摇一般的震动让头顶的石缝中落下了许多细密的沙子,一丝裂口突然出现在墓室的墙壁上。崩裂的缺口像极了生长的藤蔓,沿着墙壁向了另一边爬去。<br><br>“走,这边……”拉上云蹄的手就朝着左边的石门冲了过去,为什么选这边?自然是因为这边隐约传来了数股奇怪的气息,其中一道他认得,那是余乐的气息……<br><br>“等你们很久了。”望着天空中那轮红月,包猛张了张嘴,发出的还是那清冷的女子的声音。<br><br>远处走来的李实和周常革对视了一眼,一个面带笑容,一个脸色凝重。<br><br>李实隔着老远就停了下来,微笑着问道:“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清冷的女声不可能是包猛,这意味着眼前这人有问题。<br><br>周常革停在了他的身边,凝重的看着包猛,或许严格的来说是看着包猛那双苍白的眼睛。对着身边的李实小声的说道:“看他的眼睛,你还记得入口处那具青铜石棺上的人脸么?”<br><br>李实的双眼眯了起来,弯弯的眉目死死的盯着那双苍白的双眸,脸上的笑意未尽,心中却满是骇然。果然正如周常革提醒的一样,越看越觉得像极了青铜石棺上的那几张人脸。<br><br>不管是喜怒哀乐,空洞的眼神中都看不到任何情绪,那表情与眼神极度不相符的错愕感此刻在他们的心中都无比的清晰。<br><br>他们都注意到了包猛身后的光柱中那几道漂浮着的身影。很明显的,樊悟和林汉都在其中。<br><br>周常革忍不住问道:“是你将我们变成这样的?”<br><br>“是的。”清冷的声音没有多余的话,简简单单的就承认了这一事实。<br><br>“你就是中间人?”李实紧接着问道。<br><br>“不是。”<br><br>“那你到底是谁?”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br><br>这是这个问题却不像前两个问题那般,可以用是与非来简单回答。<br><br>包猛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却显得有些不堪入目,一个男子的脸上露出一个女子才有的表情,画面总归是不太好看的。<br><br>等待了半响,包猛才说了两个字“十三”。<br><br>这个数字对于他体内的那个它来说有着十分不一样的意义,却让身前的两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br><br>“为什么?”这三个字是周常革问出口的。相比“你到底是谁?”这个三个简短的字所包含的内容却要大的多……<br><br>为什么是他们,为什么要将他们变成如此不人不鬼的样子,为什么又要让他们将包猛带回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无数的为什么已经困扰了他很久很久,他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br><br>但是眼前的包猛依旧只说了两个字:“自由”。<br><br>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自由,这个词在任何一个领域中都站在无比崇高的地位之上,它想要自由,古往今来,这个宛如与鲜血无法分割的词总不会让那过程显得太多单调。<br><br>眼前的包猛想要自由?确切的来说,是他身体中的它想要自由,那么一切为什么都显得无比苍白,就宛如那双空白的双目一般。他们就是自由中随时可以抛却的生命。<br><br>不论是周常革还是李实都明白了“自由”所包含的含义,特别是周常革,他曾经有过七年的牢狱之灾,更明白在那牢笼里看向那蔚蓝的天空时,自由是一件多么让人向往的事。<br><br>可是……他和他都不想因为别人的自由而失去自己的自由。<br><br>“李实,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那时候我发生了什么么?”周常革突然如此说道。“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在这里发现了一座黄金宫殿……”周常革停顿了数次才将这话说话,而李实没有转身,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身前的包猛。<br><br>“干掉他,我们分……”<br><br>周常革甚至没有等李实回答就冲了上去,无比阴暗的黄色光芒从他的背后溢了出来,一个代表着“土”属性的梵文出现在身后,黄光就瞬间包裹了他,黑色如墨的巨大身躯从黄光中冒了出来,再一次加速,黑色的利爪在那野兽般的叫声下伸向了依旧坐着的包猛。于此同时,墨绿色的光芒从黑色身躯的腹部中亮了起来,无数枯木从周常革所化的刑罚囚徒中冲了出来,迅速的缠绕在伸向包猛的那指利爪之上。一片尖刺布满了黑色的利爪……<br><br>“土”与“木”相辅相生,发挥出的力量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般简单……<br><br>周常革知道,李实一定会跟上来,对这些玩命之徒来说,没有比金钱让人更加具有诱惑性了,再说了,李实心中也很明白,不动手,那么下场估计就和此时的樊悟与林汉一样了……<br><br>经过了几次合作,各自能力之间的运用也越发的成熟,而且因为各自能力的特性,一同使用的时候会有加成这件事也很容易发现。<br><br>荒草原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大地先裂开了一道道的缝隙,然后无数裂缝相互连接,巨大的石块纷纷翘起,龟裂带来的冲击波掀翻了无数厚土,当无数泥土浮上半空中时才听着轰鸣的声响在草原上蔓延开来……<br><br>包猛轻飘飘的落在了坑洞的边缘,除了强劲的拳风拉扯着他的衣袖喇喇作响之外,完全没有收到实质上的伤害。<br><br>嘴角浮现了一丝嘲弄的笑意,黑色匕首握在了手上,看向了深坑之中。烟尘大作,无形的风不知道从何处吹起,黑色的身影从黄土沙尘中飞速冲了出来。这一次附在利爪上的木刺化作了一把巨大的斧头,尽管材质是木,却没有人会怀疑那巨大的板斧所带来的杀伤力。<br><br>黑色的匕首缓缓的举过头顶,挡在了巨斧之前,强劲的风压在此刻宛如怪兽的吼叫,又是一处龟裂,但与之不同的是,包猛脚下的那方寸之地并没有凹陷下去,掀翻的是他周身一尺之外。<br><br>黑色的匕首突然布满了红色的符文,下一刻,原本的黑色瞬间变成了赤红之色,像极了一块烧红的烙铁,轻而易举的将巨大的板斧削成了两半。刑罚囚徒眼神一凝猛的向后跃去,张开嘴发出了撕裂的吼声……<br><br>野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就会发出类似的吼声,是警告是壮胆也是胆怯。李实从黑色的身躯中探出了身子,整个人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露在身外的双手化作了无数枝条。小腹之中也探出了数根粗大坚实的枝条,这才是他全力使用能力时所产生的变化。那张原本白皙的脸变得蜡黄,脸上的表情显得僵硬异常,或许此时的他想虚伪的去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