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困局

夜色很美，抬头有明月，有星辰，那清晰的样子就本让人怀疑了。如今抬头看天的时候，哪里还能看见那么多明亮的星星。
云蹄的话让陆无双楞了下，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只像猫咪。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她抬头看向了天空，夜空的星辰显得异常的明亮，但也同样的挡住了灰白围墙外那摸阴影。
云蹄不知何时从何奈的怀中跳了出来，落在阳台的栏杆上。
一双雪白的玉足挂在了栏杆之外，一身黑色蓬蓬裙的小姑娘坐在了上面，轻轻的晃动着挂在外面的那双玉足。雪白的脚丫子如玉般洁白晶莹，就是在黑夜中也似乎闪烁着淡淡的荧光。
陆无双看向了突然出现在何奈身边的小女孩，眼神突然从小女孩的身上移向了何奈，那目光中透着一丝鄙夷与厌恶。
尽管如今站在她身边的何奈只是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孩子，陆无双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在何奈身上贴上了怪叔叔的标签，看的何奈一身恶寒。
“拜托，眼神可以不要这么赤裸裸吗？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吗？”何奈哪能看不出来陆无双眼中那怪异的意味。
陆无双收回了眼神，再次看向了天边，“你觉得我们能回去吗？”
“当然。”何奈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简单却又坚定。
他不认为大胡子只是想困住自己，在他看来，既然这是棋局的一部分，那么只要破局便一定能出去，至于怎么破？
他遇到云蹄，过了桥便破了局，陆无双杀光了上所有的人，以杀破局。两者无意走的不是同一条路。如今对着夜空，这一局该如何破？他们都还没有思绪，也没有线索，只是莫名的觉得，那灰白围墙之后的事物或许便是破局的关键，但那究竟是什么？
风扯着身后的旗子喇喇作响，扯着陆无双的短发在眼前飞扬，扯着云蹄的裙角微微跳着舞，扯着不同的思绪在空气中无尽的蔓延，沉默的蔓延。
阳台上的三人似乎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何奈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便拍了拍坐在栏杆上的云蹄示意她下来。
云蹄听话的跳了下来，却嘟起了嘴，说道：“你说的，以后叫我云儿。”
何奈下意识的觉得眼前的小姑娘依旧是之前在小镇中牵着的小姑娘，便摸了摸云蹄的头，却发现自己似乎和她差不多高，这两小无猜的画面似乎有些怪异。他不解今晚的云蹄是怎么了？他原本以为之前化生小女孩是因为棋局的关系，因为十几年来云蹄从未展露过人类的姿态，那应该是一种被迫的。而如今却能自由的转变，还主动化为人性，虽然不解可还是笑着应道，“恩，云儿。”
陆无双侧过头撇了一眼，似乎更加确定了心中对何奈的某种定义，眼神更加的冰冷了几分，带着一股异样的厌恶。
突然，她轻叫了一声，“有状态，便越出了阳台，跳了下去。”
“我靠，这里是七楼。”何奈拉着云蹄跑上前了，看向了跳下去的陆无双，原来陆无双一手扯着一旁的横幅绸布，一手用长枪在墙上坐着缓速。云蹄轻轻一跃便也打算跳下去，刚一跃出栏杆便听到何奈大吼一声，“小心”迎面飞来一团幽绿色的灵火，何奈扯过云蹄抱在了怀里，猛的蹲了下来，砰，迎面而来的灵火砸到了墙上，溅射出无数有绿色的火花。
何奈的眼神猛然一凝，这种火不会使物体燃烧，却若被砸到，那确实直接灼烧灵魂的。云蹄本身是灵体，被砸到可不是开玩笑的，心中一阵后怕。
感觉着身后没了动静，便转身伸出头看了过去。
漆黑的操场上，一团一团的幽绿色火焰突兀的出现，像是谁在漆黑的夜空中点燃了投石机上的火油，那一列整齐的幽绿色火球便随着一声令下，集体飞向何奈所在的天台。何奈抱起云蹄，便飞奔出去。
“砰……砰……砰”七楼过道上的教室外玻璃一扇一扇追着何奈奔跑的方向，破碎开来。溅出的玻璃上带着那幽绿色的火光宛如箭矢一般向着何奈飞射过来。
何奈低吼了一身将脚下的步子再加快了一个步子，从进了楼道之中，一口气冲下了楼，超着操场方向跑去。
可诡异的事情方式了，跑向操场边缘的时候，隔着那外围的铁丝网超原本闪烁着幽绿色火球的方向望去，什么都没有。
没有想象中的投石机，没有列阵的军队，他小心的走了过去，操场这一刻显得异常的安静。
脚下的黄土地在这是分不清色彩，一眼望去有的只是无尽的漆黑。只有不远处摇曳着的暗红色宛如小树般的杂草似乎长的更高了一些。
陆无双呢？何奈朝着空旷的操场吼道：“陆无双？”回音四散，传了很远，似乎远远的超过了操场的范围，可又被无形的屏障给推了回来。
“陆无双……”何奈又叫了一声，远远的一道人影走了出来，“瞎嚷嚷什么？”来人手里拿着一把扫把，脸上的皱纹在漆黑的夜色之下显得更加的狰狞。
是之前遇到的扫地大叔，何奈看着他开口问道：“大叔，刚刚有看见一个短发的小女孩吗？大概这么高？”何奈比了比高度。
“什么女孩？没见过，不知道学校的规矩吗？入夜了不准在操场逗留，赶紧走。”说吧便伸手打算拉着何奈往外走去。
“小心。”不远处飞过来一把长枪钉在了地上，何奈猛的向后跳去，躲开了老教工伸过来的手臂。干枯的手臂被长枪划出了一道口子，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鲜血流出。老教工嘿嘿的笑了一声，抬起头望向何奈身后，陆无双寒霜一般的脸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破了些，手臂上也多了好几道爪痕。
何奈凝重的看向年迈的老教工，只见那诡异的笑容渐渐的扭曲，渐渐的消散在空气中。
陆无双若无其事的从地上拔出了长枪，什么都没说。
何奈看向她，问道：“一个照面你就伤成这样？”
他从楼上下来的时间不超过两分钟，可这回的陆无双无声无息便吃了亏。
“这片操场有问题。”陆无双背过身子看向了藏在黑暗中场地。
“先找个地方给你止血。学校应该有医务室。”两人一同往操场外走去，而当他们一脚踏出黄土地时，四周的空间便亮了起来。一瞬间便天亮了，无数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女手中拿着柴刀超他们走了过来，陆无双将手中的长枪横在了胸前。
却被何奈拉了一下，“先等等……”走来的少年少女们脸色有些苍白，那种不属于阳光照射下自然的白嫩，还是一种毫无血色的苍白，他们没有理会何奈与陆无双，径直的走进了操场，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柴刀朝着那些长了一夜的野草挥去。暗红色野草这一夜不知道长了多少，零零散散却到处都有，而且很多高度都已经超过了除草的少年少女。
他们麻木的样子，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而一直看不清楚的灰白围墙外的阴影此刻总是清晰了，何奈和陆无双一起爬上了坏白色的围墙，放眼望去，那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古城墙。而围墙与城墙之内的是一座座，无数座黑白色的墓碑，墓碑上没有名字，但就是这样铺满了围墙与城墙之间这短短的数百米距离。
何奈突然意识到夜晚的时候看到的幽绿色灵火到底是什么了。如果这外面是坟墓，那这里面会不会也是坟墓。
他低头看向了那一棵棵暗红色杂草，捡起了一根闻了闻，眼神一冷，抬起头看向了正在割草的少男少女们，轻声说道：“两道围墙，那是一个回字，无力回天吗？”他抬头看向他，仿佛那天空之中有着一张笑脸。
陆无双有些不解的看向他，“如果我没猜错，我们脚下的这片操场应该是一座乱葬岗。”远处无数的少年似乎听见了何奈口中乱葬岗三个字，纷纷的抬起头卡向他。
陆无双皱起了眉头，她对这里是哪里完全没有兴趣，她只想尽快的回去。但是对于那些原本麻木的目光却依旧有所感应，手中长枪不自觉的紧了紧。
满地暗红色的杂草突然燃烧了起来，无数萤火随着杂草的燃烧扬了起来，远处的第一个小孩叫了起来，口中那非人的声音让何奈与陆无双的心中都感到了一阵骇然，然后是一个接一个的响起……
天空中无数黑云压了过来，黄土之上慢慢渗出了无数血水，原本是一丝丝，然后一股股，最终汇成了一片血海，那无数的少年们泡在血海里，脸色越发的苍白，眼神越发的空洞，慢慢的淹没，何奈与陆无双再次翻做在灰白色的围墙之上，而血海之上出现了一辆破旧的战车，年迈的老教工正站在车上，白骨马上套着缰绳，无数的血水开始涌向战车，车前的一对之声骨络的马身长长出了无数腐肉，慢慢的化为鲜红的血肉，而老教工原本不满邹文的脸上清晰的变化着，眨眼间便恢复了青春，一把青铜剑搜的一声拔了出来。
黯然的青铜剑斜着指向天空……教学楼消失不见了，操场消失不见了，有的只剩下两道围墙，“无力回天，困兽之斗。可惜，老子不想做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