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月歌重伤

强光过后，剩下的五位长老，包括金辉在内的一共六人，将青光与月歌困在其中，仿佛一个巨大的金色光轮，不停转动，方圆百里在一瞬间被洗卷一空。他们的外围到处浮动着那一节节支离破碎的珍贵红珊瑚，与那筑造宫殿的白色珊瑚来说，更绚丽，更蔡妍，就像是凝固在了水中的血丝。
在金色圈轮之中的她们耳边忽然极度安静了小来，那样可怕的压力与杀气却又预示着这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寂静地让人窒息，因为你完全不知道攻击会从哪个地方过来。
“长老是要杀了我们吗？”看到这个架势，青光万分惊讶。
“青光，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金辉的声音也随着那金光的旋转，像是从四面八方一齐传来一样，那声音中并没有失望和惋惜，只是冷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
月歌眼前的景物有些晃动，她用手捂住腹部的伤口，那是为了配合青光演出那场好戏，由她直接撞上了青光的爪子造成的伤，这样的不深的伤口已经将那写老狐狸欺瞒住，可是现在再来一战，却让她因为血流失的太多而感到无力起来。
“你没事吧！”青光发现了月歌的不对劲，大为担忧，手中青光一胜，顿时笼罩了她们俩人。那个由她造成的伤口，正不断地涌出血来，更让青光担忧与愧疚，她本来只是想假装一下，欺瞒长老，但是月歌她却自己撞了上来。
“不，我没事。”月歌的声音中没有一丝的颤抖，她毕竟是“血璇玑”啊！虽然那要加上从前二字，但她毕竟还是她，面对危机也能处变不惊，仿佛好久好久从前就是这样了，多久呢？五岁前？还是出生之前呢？
金色的闪光猝然从四面八方射来，“叮”的一声击打在青光撑起的光罩上，然后像是粘在了上面，宛如一根传电用的电缆，一道道金光从光轮处，借由那极细的金色光系传至，击打在青光罩上发出“啵啵”的闷响。
青光的额际沁出了汗水，她知道只要她的灵力续得上，长老们是没有办法伤害到她们的，金龙族的长老们只擅长“守”的法术，所以他们只能用灵力汇聚的力量进行强行的攻击。只要她再强一点的话！
青光罩上的光芒终是逐渐减弱了下来，青光本人的力量也几近枯竭，但她不曾放弃，她还想守护这个龙族，她一直在努力，从未停歇。
月歌知道她的机会不多，她在等待，等待一个适当的实际，她的手指紧捏着袖中匕首的柄，双目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金光轮。
青光罩上的光焰越来越弱，月歌擦绝背后与自己背靠着背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半头的青光已经有些软软地靠在了自己的身上。月歌手中的匕首蓄势待发，她因为过度用力捏住匕首的柄而指节泛白，她清楚地知道那时间的沙漏正在悄悄接近尾声，而她的那个时机还迟迟未来。
就差一点点了！
“砰”青光罩在一瞬间破裂，月歌手中久待多时的匕首也被一并射出，快得可以花开这一浪浪的水波，射向那金色光轮。
由灵力汇成的金色光线贯穿了青光和月歌的身体，像一根根长长的刺将她们钉在了一处，而同时金辉长老却也不能那么逍遥了。那柄匕首，在月歌袖中等待了许久之后，带着嗜血的欲望，直接贯穿了他的咽喉。他死了，他的脸上尚还挂着成功时的喜悦笑容，已经有九万七千岁的金辉长老就这样死在了一个刚至十岁的人类少女手中，大约当他的魂魄即将消失在天地间的时候，也无法明白这一刻所发生的事吧！
惊见领头的金辉长老死去，剩下的五位长老立刻就慌了，那神情仿佛只有五、六岁的孩童一样，，他们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看着被金光射穿的两名少女，他们用眼神相互询问，真仿佛做错了事的孩童一半不知所措。
“咳、咳”月歌大声地咳嗽了起来，有刺目的鲜血不断地从嘴里涌出。
“把她们沉到龙墓里去吧！”其中一个长老脸上带着愉快的表情提议。
“好啊！好啊！”其他长老拍手应和着。
金光线化为绳子将她们死死捆住，随着那五人的移动而移动，水波在月歌的眼前荡漾而去，所有的力量都已经耗尽，如今只是抬起一根手指这种简单的动作她也无法做到了，生命仿佛是真的到了尽头。月歌的眼前变成了一片黑暗的瞬间，她好像看到了，那种妖媚又孩子气的笑脸，她几乎想伸出手去抓，但是最后却还是自嘲地一笑，任它在眼前模糊，消失不见。
周身的寒意更重，月歌直直地坠向深海，她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青光同样冰冷的手。她猛然睁开眼，看向青光苍白而毫无生气的脸庞，突然地微笑了起来。那笑容空虚而寂寞。
至少，至少要让青光活下去，让她活着。让她像普通人一样活着吧！因为那样才会幸福吧！
残余的灵力在月歌的体内急速地聚集着。她，凤月歌，同时也是“血璇玑”。她从来不是个善于同情别人的人。在这样的世界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然而如今她却非常想救这个不强又有些胆小的青光，或许，或许是因为她眼中的坚定吧！想守护家人的心。但是，螳臂也能挡车吗？但是呢！她像让她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快乐的、幸福地活下去，一直、一直……一直……
月歌知道她现在所做的无非是在加速她的死亡，她知道那五位长老在抛下她们就离开了，她更知道她们正在沉入一个无底的冰冷深渊。
她的衣袂忽然不因坠落而在水中浮动了，像冰一样的凝固起来，有青色光华缓缓流动，她的眉心爆出了刺目的青色光芒，像一颗天空中的明星，一切事物包括时间在内都凝滞不动了。
月歌伸出手，轻轻扣住了青光的一只手，十指交握的瞬间，青光汹涌地流入了青光的体内，仿佛是青光的时间在倒转，她身上的伤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已经枯竭的灵力也迅速回复，她安详地闭着眼，只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当中。
当最后一缕青光消殒，月歌的手松开，坠入了无边的黑暗。她知道，那青色光芒会把青光送到最近的陆地上，等她再次醒来，她就会忘记一切，成为一个普通人生活下去，不用再这样勉强自己战斗下去。
而月歌，她不知道自己会怎样，会再次见到那样紫色的好似闪烁着星光的河流。然而，如果再一次见到，她一定不会再次渡过那条河，即使是毁灭，也绝不要无尽的轮回。正像荒云所说的那样，无尽的轮回，忘记了一切从前的人的轮回，那该是多么可悲的事啊！
魔城之中，魔族的俊美君王看着那面炎世镜因那并不算强的青色光芒而裂开了一条缝隙。他眯起凤目，看着青色光芒闪耀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便是那个少女所拥有的“璇玑决”吗？只是刚刚开启，就可以让一个人的时间倒流，并且篡改了她的记忆，真是不简单啊！
“雪樱，进来！”君王低声唤道。
还未见门有开过的痕迹，刚才还在门外的白衣女子此刻已经出现于她的君王的面前。她的脸上带着娇媚的笑，问：“王，有何吩咐呢？”
“把这个送去亲手交给云梦山的泠梦。”一封信从帐内平平飞出。
雪樱伸手接住，有些不能明白他的君王的意图。
“这场游戏会更有趣的。”君王邪魅的笑靥，让雪樱不自觉地沉醉。
“去吧！我的使者，去吧！即使是愚蠢的事，他也想再去确定吧！呵呵呵呵！”君王大声地仿佛吟唱地声音在整个魔城中回响，笼罩了魔城的乌云中，紫色的闪电隐隐作响。
在凤家的寂月苑，荒云还是见到了那个自己根本不想见的那个叫惊天的少年。
“月歌还没有回来？”荒云看了看四周，没有月歌的气息。而他也基本确定了，他对金辉长老的怀疑。
“你是叫荒云吧！离月歌远些。”名为惊天的少年冰冷不减，目光清锐。
荒云斜了他一眼，“月歌不见了啊！你好像并不关心。”
“她不会有事的。”惊天很笃定。
“你就认为她真的那么厉害？”荒云白了他一眼。
惊天低下头，看着那一池的碧水，神色依旧是冰冷的，“她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死去的。因为她是凤月歌。”
“你真的很奇怪。”荒云不理他，跃上云端，返回龙族。总之，她决定先回去探探口风。
“她死了吧！”一直未见的少白“咯咯”笑着。
“咚！”一块石子掉进了莲花池，平静的池面荡开那美丽的涟漪，惊天宁静地立在月歌那天坠落的地方，不笑也不语。凤月歌，你不可能就这么死了吧！
在地下的密室里，隔了虫虫的铁门，但是被关在里面的少女知道是少白来了。
“她死了！”少白很开心地说。
“不，她没死。她还没死。”少女的声音中充满了恨意。
“可是，我亲眼见她被水底的旋窝卷走了！是我把她推下去的。”少白惊愕地说道。
“啊！像她那种人，怎么可能呢！那是她故意演的戏啊！少白，你杀不了她啊！像她那种……怪物，早就不该存在了！”少女疯狂地大笑起来。
“月离，你还好吗？我每来一次，你似乎都比上一次更邪恶更疯狂几分了。”少白言语中担忧至极。
狂笑声戛然而止，“是吗？我的心已经被黑暗吞噬了啊！反正本来也就什么都没有。”
“我会救你的！只要凤月歌死了，得到‘璇玑决’就能把你救出来了。”少白大喊，希望给里面的少女更多的希望，“你要等我，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但是少白你要快，因为，我可能就快要消失了。像我这样的怪物毕竟还是……”少女最后的话语少白没有听见，只听到一声悠长地叹息，像鬼魂一样轻。
少白走出地下室，抬头仰望苍穹，眼神是干净而明澈的，黝黑的瞳眸里埋藏了他对杀人的恐惧与不安。
他还记得初识月离的日子。那时候的月离还是那么纯美如一块剔透的白玉。那时的他才十岁吧！是的，才十岁而已。
他会溜进凤府找她一起玩，那个孤寂的少女仿佛在那时候便住进了他心里最深的地方。
可是，那个人，那个男人，自称是她父亲的人，不知用了怎样的法术，竟然将她变成了那副模样。人类果然是最可拍的了。虽然他也是人类，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地惧怕着人类。月离不会就一直被关在这里的，一定不会！
云梦山，“呵，给我的？”泠梦疑惑地从雪樱手中接过信来，细长的柳眉皱到了一块，让人看了颇为心疼。
展开信笺，只看了一眼，她便深吸了一口气，将信纸合上，狐疑地看了眼雪樱，平复了下心境才开始重新阅读。
读完，便读，便对等待回复的雪樱说道：“帮我谢谢魔王。”
雪樱看着她一寸寸收紧的拳完全不知是何事，然却知道不该多问，因而收敛了笑容，“自然传达。”说毕，便如一阵风一般地离开了。
“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不是吗？”五指张开，手心中的信纸已经化为糜粉，消失在秋日的寒风之中，泠梦如叹息一般地说完当初那个人的名字，“不是吗？碧澜。不过还真是的呢？竟然让我等了九百年这么久。”
碧落海，“怎么了，金辉长老呢？”终于到达了比罗还的荒云询问着朝堂上执着有他身高长的法器的金衣少年。
“他、他死了。”少年仿佛惧怕似的后退，弱弱地回答。
“死了？怎么死的？”荒云眯起眼，危险的气息立刻四散了开来。
“是被匕首一剑穿喉。”少年紧握住手中的法器，跌坐到身后的金座椅内，随手将凶器的匕首扔给了荒云。
荒云接下匕首，只是静静看了一眼，就明白是月歌的匕首。
月歌果然还是出事了！